剛才的人便確是太子無疑了,如此一來,明天的返程可謂兇險萬分,一來,誰也不知道,太子會不會真的如他離開前所說,將皇帝車駕和睿王車駕互換過來,若他在最後關頭改變主意,那麼,遭遇危險的仍是皇帝,若他果真換了,則睿王九死一生……
除非,皇帝出手干預!
然而,若皇帝出手干預,則意味著太子可能會被廢,朝中政局將再次出現千絲萬縷的變化……
他總有種感覺,這一切,不會,絕不會如此簡單。明日返程,只怕會出現誰也料想不到的詭譎變化!
193 蒹葭盡蒼蒼
小皇子營帳。
莊妃略略不耐地看了掀帳而進的宮人一眼,“怎去端碗藥,也費折許多時間?若非你非說親自走一趟,本宮派個丫頭去,指不定更利索許多。”
宮人告罪,連忙端著藥湯小跑過來,她沒敢說,她覺得腦勺微疼,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夢裡有誰對她說了什麼,她又對誰說了什麼……明明她並沒有睡過,一直在照看小皇子來著。
後來小皇子夢魘,她差人告知皇上和娘娘,皇帝臨走前告誡她說,今晚小皇子夢魘之言若教其他人知道,她將活不了命……
一切歷歷在目,怎又似夢似幻,撲簌迷離?
*****
太子獵區。
聽罷夏海冰的報告,皇帝微微闔上眼睛,夏海冰此刻心情也極複雜難安。
暗中盤查過各王帳外的禁軍,寧王領元妃到自個獵區觀星臺賞星;睿王攜側妃到林腹溫泉去,夏寧獵區交界的林地裡有一處熱泉;夏王帶了帳中女子外出,不知去向;而太子,夜半時分竟也出去了……確實出去了。
不管去的地方是明是暗,半夜深更,這幾名鼎足而立的皇子竟不約而同都不在營帳裡……
*****
林腹。
翹楚蹲下身子,往地上某物額頭一敲,立時便有“吱”的一聲出來,四大和美人卻沒好氣地瞪著爬挲在翹楚腳下的某物——狐狸。
眾人本以為元寶在帳中睡覺,哪知它卻悄悄跟了出來,猛地撲向翹楚撒歡。它速度極快,黑夜裡奔跑起來,教人一時難以辨清,倒將眾人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景平微微笑著看翹楚逗弄元寶,元寶吱嘎叫著,繞著翹楚的手指亂轉起來,正玩得開心,突然,身上毛髮一豎,竟拔足便往林木深處疾跑而去。
翹楚一驚,生怕林中野獸出沒,這裡又非雪銀聚居之地,父母族群不在身邊,元寶會有危險,伸手一招美人,自己已追了過去。
她以為美人等人很快會追上來,哪知道幾個彎子過後,背後竟湮沒了聲息,反是剛才聽到的潺潺水聲更響了,有溫熱的水汽迎面撲來。
元寶在前面一注灌木叢中停下,趴伏在那裡不知在看著什麼。
又有一些聲息傳來,輕哧低喘的……
待滿腹疑慮,屏住呼吸走近,她突然悔了……意識到那些聲音酥媚入骨,可惜已晚,水霧揮灑著氤氳,泉邊一幕便在一片朦朧中直刺刺的撞入眼簾。
一地雪白衣紗席陳如瀑,女子渾身赤裸,媚眼如絲,月光下美麗得像只妖,緊緊環著男子的頸項……男子衣履完整隻稍褪了褻褲,眸光深沉情慾,兩手捏著女子的酥胸,在她身上起伏著。
男人是敏銳的,隨即冷笑一喝,“誰?”
這些男人又有哪個不是機警敏銳的?
四目交接之間,翹楚閉了閉眼睛,幾乎是逃也似的往回跑。
惶走間,腦裡晃過男人震驚狹慌的神色。
如果說,她鮮少在上官驚鴻臉上見到慌亂,那末,更不應該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類似的神色。
因為,九皇子從來都是恣意張揚、毫不忌憚的。
不憚者怎會有畏。
她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跑得逃命似的是為了什麼,本來,他和他的姬妾歡愛是最自然不過的事,她微微苦笑,緩下腳步。
也許,是他剛才衣衫不褪的模樣讓她想起那晚的上官驚鴻。
也許,她以為他那晚的類似告白以後就不會再沾惹別人。
這是什麼荒誕想法?她又不是他的誰,她怎麼敢這樣想?
她心裡茫然,耳邊一聲急促低喝,腰肢一緊,已被人從背後緊緊抱住。
男人噴灑在她頭頸的雄壯氣息,那仍帶著情慾的糜爛氣息,讓她渾身一顫,身子甫被他用力板過,她已冷了聲音,“放手。”
“翹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