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我們回去罷。”
宣仲安一回到了沁園的臥室,他就倒在了床上,他閉著眼,由著她拿帕子擦她的臉,問她道:“孩兒呢?”
“送出去了,應該正跟他小叔在一塊。”
宣仲安很久都沒出聲,等她給他擦腳的時候他才道:“小五會照顧好他們的,先別忙著接他們回來。”
“是。”
“婉姬?”
“誒。”
宣仲安睜開了眼,看著床頂道:“京中要起血腥了,你關好門。”
“好。”
宣仲安又閉上了眼,等腳進了被子,他朝她伸手,“你過來一下。”
等她握著了他的手,宣仲安別過臉,把臉埋在了她的腹中,過了很長的一會,他嗚嗚哭著的聲音越來越大。
“別這樣,”許雙婉抬起頭,忍著眼裡的淚,撫著他的頭髮道:“別哭,長公子,你哭我心裡難受。”
她真是見不得他哭。
宣仲安沒有說話,他在妻子的懷裡睡了過去,許雙婉等他睡了,也沒怎麼動,抱著他閉了會眼,聽到虞娘過來叫她,這才把他放到了床上。
她走時,他突然睜開了眼,抓住了他的手。
許雙婉低頭,伸手合住他的眼睛,“家中還有事,我去處置一下。”
宣仲安沒有動。
許雙婉把手覆住了他的手上。
良久,他鬆開了手,疲倦萬分地道:“去罷。”
是他對不住她。
一早,他就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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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昨晚半夜啼哭不休,發了燒,許雙婉一直坐在前堂等著隨時可能會到的噩耗,也就沒過去,就讓前來的公爹回去了。
這廂婆母醒來鬧著非要見她,許雙婉只能過去一趟。
聽軒堂前面的血腥已經洗乾淨了,明亮的陽光下,見不到絲毫昨夜兇惡博殺的痕跡。
她進了門,宣宏道見到她,如獲大赦道:“你快進去安慰下你母親,就說沒事了,我們不會有事,你不會丟下她。”
許雙婉朝他福了下腰,進去後,就見她眼睛已哭腫的婆母朝她探出了手,哭道:“雙婉,你總算來了?你怎麼才來啊……”
許雙婉走過去拍拍她的手,道:“有事去了,事情忙完了就來了。”
“我還以為,你丟下我跟你父親了走了,嚇死我了……”宣姜氏一見到她,這心才放下來,又是哭又是笑的,一會就又睡了過去。
等許雙婉出去,宣宏道已經不在聽軒堂了,他去了沁園。
長子在裡頭睡著,宣宏道沒進去,在外面的小亭子裡坐著,許雙婉進去探過人後,端了茶水過來去了公爹坐的亭子。
“辛苦你了。”宣宏道喝了她一口遞上來的茶,道。
許雙婉淺淺一笑,看著園中茂盛的樹木與草過,過了一會,她轉過頭來與歸德侯道:“父親,我是自許家來,但我會死在宣家,陪著您的長子仲安一直走到我無法活下去的那天……”
她又轉過了頭,抬頭看著歸德侯府繪著飛鳥走獸的屋簷,“這裡是祖宗的地方,是您的家,也是他的家,也是我要住一輩子的地方,我想,如若可以,我想好好守一輩子,您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