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之氣了才停住,把住他的肩就是不讓他轉頭,“您是不是急啊?”
急著去死,去投胎啊,沒幾天好活了,所以才老催他趕回戶部當職?
“我急什麼?”這老郎中也是急了,老臉都急得一片赤紅,“你快放開老夫!”
“不急,您催我作甚?”宣尚書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長地道:“您三天兩頭地派人來我府裡叫我回戶部,我還以為您等著我。”
“我沒有!你快放開老夫!”這老郎中被這人青黑如黑麵閻羅的臉嚇著了,這人真真是長得跟民間畫的那鬼面閻羅一模一樣。
這人是冷的,手是冷的,氣息是冷的,老郎中感覺被他握著的肩這時已被凍得不能動彈了。
他哆哆嗦嗦的,之前的那點裝出來的趾高氣昂頓時沒了。
“沒有就好。”宣尚書又拍了拍他的肩,暫時放過了他,又在人群當中找起了人。
這時,半夜醒過來就上朝的官員當中,當他是來索命的閻羅的人多了起來,尤其是戶部的那幾位老郎中,人越是老,越怕死,這下已是顧不得儀態,鑽進了別人的身後貓著腰躲了起來。
等老皇帝從御道走進大雄寶殿的時候,滿朝的人竟沒幾個看見他的,他陰沉著臉,身邊的老公公見他臉色不妙,又尖起嗓子用最大的聲音長喝道:“聖,上,駕,到!”
這些人怎麼回事!
不過,等老皇帝上龍位,路過宣尚書時,他步子頓了下,看向了宣仲安。
“嗯?”他鼻哼了一聲。
“戶、刑兩部尚書宣仲安見過聖上。”
“原來是宣尚書啊。”老皇帝沒走了,上下掃了兩眼,“不是在家裡養傷嗎?”
“養得差不多了,自一能下地,微臣心想著還是上朝來為您分憂的好。”
“哦。”老皇帝看著他的臉,品味了一下,方道:“這臉是怎麼了?”
“毀了!”宣尚書乾脆地道,清朗的聲音在鴉雀無聲的大殿中飄散了開來,“被眾大人打的。”
至於是哪幾位大人,哪位帶的頭,聖上心裡有數。
可惜聖上一點也沒有為他作主的意思,欣賞地看了大殿當中無人欣賞的鬼臉一眼,“嗯”了一聲就走向龍位去了。
那走上去的背影施施然不已,看的出來,他的心情很好。
老皇帝心情一好,這朝就散得早了一點,宣尚書見一散朝,他戶部的那幾位老郎中就往外面逃,當下也顧不上皇上還沒邁出金殿,他就揚聲道:“戶部那幾位老大人,都給本官等一等。”
他這揚聲一叫,那幾位老郎中無所遁形,先前被宣仲安逮住關照過的老郎中更是難掩窘態,他本來年歲已高,被嚇了一大跳,又站了這一會,已是憋不住了,等宣仲安走過來,他狼狽地道:“你想如何就如何罷!”
他老了,不想當那出頭鳥了。
“那……”宣仲安看著他。
“老夫想小解!”
“那去罷。”宣仲安想再拍拍他,以示上峰的寬容,哪想,這老大人也是等不及了,他話一落,七十多歲,比他外祖還要老上幾歲的老大人一溜煙地往外跑了,沒給他落手的機會。。
“這身子骨可真好。”宣仲安朝戶部和戶部那幾位幫他攔人的中年郎中一點頭,朝那幾位還沒認死的老郎中看去,“這幾位大人……”
“宣尚書,有句話老夫不知當講不當……”其中一位老郎中開了口,想跟他據理力爭一把,哪想說到這,卻被這宣尚書抬起了頭來,朝旁邊看過去的動作嚇了一跳,莫名噤了聲。
“這位大人是?”宣仲安這時候朝路過他們的一名眼生的中年官員看去。
那位天庭飽滿,長相正氣的中年官員爽朗一笑,伸手抱拳道:“下官龔北隆,在此見過戶部與刑部尚書宣大人。”
“龔大人多禮。”宣仲安扔下那幾位老郎中,跟龔北隆攀談了起來,“龔大人這是已經在吏部就任了?”
“正是。”
“咱們可是鄰居啊。”戶部跟吏部的公堂隔的不遠。
“是,來日下官定登門拜見宣大人。”龔北隆笑道。
“肖大人……”宣仲安又叫住了個人。
肖寶絡,當今的吏部尚書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他也算是半個皇親國戚,他外祖母是個公主,還是聖上的姑姑,身份再高貴不過,就是為人豪放了些,她在孀居幾年後生下了一個女兒,那女兒就是他的娘。
不過他的來歷這朝廷當中沒幾個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