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仲安在她的肩上閉上了眼。
許雙婉忍住眼淚,“好了,我在呢,夫君,我在著。”
有她在,就是刀山火海,她也會陪他一起闖。
“我們進去,換身衣裳,去看看外祖父,他剛醒,表舅表兄他們不在家,你先去看看他。”
宣仲安一聽,眼睛飛快睜開,抬起頭看向她。
“外祖父?”他啞著聲道。
“嗯?”許雙婉沒聽明白。
這廂,卻見他鬆開她,飛快往裡跑去,許雙婉不明所以,在原地站了一會,就見剛跑進去的人又飛快跑到了她面前。
“婉婉,我要換衣裳,還要洗頭。”他道。
許雙婉看著他又亮起來了的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看著他她深愛的眼,她微笑了起來。
她笑著點頭,抹著他臉上的汙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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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捉拿陶靖之前,為免陶黨反撲,寶絡把所有可信任的人都派往了幾處很重要的地方——朝廷尚還有他和他義兄坐鎮出不了亂子,可地方上的那些陶黨就不好控了,尤其陶靖還有幾個很厲害的兒子的徒弟坐任地方早成一方勢力了,遂姜家的老爺和公子身負聖旨,在事發之前去往了地方控制陶黨。
姜家可以說是在為聖上、為自家賣命,但他們說是為侯府、為宣仲安在賣命也不為過,遂宣仲安披散著一頭半溼的頭髮跪到外祖父面前時,他先給外祖父磕了個頭。
姜老太爺剛醒,尚不知外面之事,這時候他也只是醒,沒力氣和精神,手朝外孫的方向動了動。
宣仲安跪著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我沒事。”老太爺用力地握了握外孫的手,眼神慈愛地看向了他。
隨即,他朝大兒媳婦看去。
姜大夫人猶豫了一下,末了在嘴裡嘆了口氣,朝在場的人道:“好了,讓老太爺和表公子呆一會。”
一行人退了出來,許雙婉也跟了出來。
姜大夫人看向她:“你……”
不呆在裡面?
“我帶母親去歇一會。”許雙婉朝她欠了欠身。
她沒說的是,父親那邊人還沒來,她是派了家中護衛去叫的人,這都快兩個時辰都入夜了,怕是出事了。
但姜家這時忙又亂,她丈夫那邊才將將洗乾淨去了外祖父那邊,她這頭得先問清情況,好等他出來的時候能告知他的情況多一點。
“好,去罷。”姜大夫人也沒多說,老太爺怎麼出的事,二弟媳還沒查出來,她得幫著一塊查,另外她還得守著老太爺,這幾天她是不敢離開了。
許雙婉去了被虞娘扶著的婆母處,見婆母一臉憔悴的淚容,她頓了一下,還是沒把公爹可能出事的猜測告知她,而是使了眼神讓虞娘先行扶了她出去。
等她一走,許雙婉就朝採荷道:“叫阿莫過來。”
“是。”
許雙婉沒離開門,姜張氏見她在此地等下人過來,便叫了姜家守護的下離得遠了點,阿莫很快就過來了,嘴裡還塞著一嘴的饅頭沒嚥下。
“少夫人。”他含著吃的含糊道。
“你手邊有人沒有?”
阿莫一愣,趕緊強行把嘴裡的饅頭乾嚥下,嚼也沒嚼,“有!”
“我未時來的姜府,來之前就派了兩路人馬,一路往刑部,一路往工部,現在長公子來了,但侯爺還沒過來,也沒人報到姜府來……”
現在都酉時了,阿莫一算時辰,當下就作揖道:“我現在就帶人去工部。”
“分三路,一路去工部,一路去侯府,一路在工部與姜府的路上打聽著點……”
“是。”阿莫一揖,轉頭就去了。
許雙婉吩咐完,走前看了看門,這才帶著人去了婆母在姜府的歇息處。
她一過去,就聽虞娘說夫人吃過補神的丸子睡下來了,許雙婉見她睡下了,心道也好。
能睡就好。
這時候,許雙婉都覺得婆母這心上不喜歡擔事的性子也有她的好處來了。
她這又準備回老太爺的院子,沒成想,還沒走歇息的院落,福娘就過來叫住了她,道:“小長公子在炕上自個兒玩了一會,剛才聽到您來了,就要穿鞋往地上走,我看他是要尋您。”
“沒睡?”
福娘搖頭。
許雙婉又回過了身,回了望康呆的屋子。
望康正伸著腳讓喬木嬸嬸幫他穿鞋,見到母親來,他露了個大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