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瞞得很深,知道的沒幾個人,何元心道真相一被揭露,老父親知情後怕是要被他氣出個好歹來,但何元也知道他也只能幫宣仲安一把,算是將功贖罪,才有臉面去那個為他操心了一輩子的老父老母那請罪。
兒大才知父母恩,何元悔不當初,但也追悔莫及。
“嗯。”宣仲安策反成功,但心中毫無波動,他扯了扯嘴角,端起了茶杯往閣老座席那邊去了。
陶靖用酒色滲透了朝廷上下,即使高祖那會留下了不少能臣,但就是能臣能躲過酒色財氣的侵襲,他們的後輩也被他收買了,這些老臣子不管是為兒子還是為孫輩,都不得不受陶靖掣肘,先帝又是荒*淫無道之輩,於是先帝在位的十來年,沒有一個老能臣敢出面為國為民出聲,高祖留下的太平盛世,就被敗了個徹底。
這是誰之罪?受掣肘的臣子脫不了干係,但罪魁禍首是先帝跟他重用的那幾個跟他是一丘之貉的臣子。
陶靖得死。
宣仲安知道,他現在就是不動陶靖,陶靖也要動他了。
他把陶靖逼得太緊了。
“閣首大人……”宣仲安端了茶杯過來,朝陶靖淡然一笑,“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陶大人見諒一二。”
陶靖剛和何閣老何沫鴻在嘴上過完招,被何沫鴻這個跟滑泥鰍一樣狡猾的老東西堵了一肚子的氣,看到宣仲安過來說話,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夫還以為歸德侯府這幾年起來了點,侯府能富貴如昨,沒想清貧如舊,侯府家風著實讓老夫不得不敬仰啊。”
連杯酒都沒有,陶靖在心裡輕嘲,歸順宣仲安的臣子是新臣子居多,多數都是沒嘗過富貴奢侈,美人在懷的暢快,等他們當官當的久了,知道了當官的好處,豈可能還會跟著宣仲安走?
如此也好,陶靖對把宣仲安踩下的信心又大了點,但嘴裡還是不饒人。
“陶大人過讚了,”宣仲安笑道:“我侯府當然比不得陶府,豈能與陶閣首府裡富麗堂皇的瓊樓玉宇相比?即便是聖上,也不敢說住的比您好。”
陶靖臉上的笑沒了,他抬著眼,看著宣仲安是淡道:“宣大人這話說來就誅老夫的心了,老夫的家再富貴,能富貴過聖上去?宣大人莫要對老夫有所成見,就把這要老夫命的高帽子往老夫頭上戴。”
“陶大人言重了,本官沒有這個意思。”
還本官?陶靖瞥了他一眼,“宣大人既然沒有誠意招待客人,不知待客之道,何不如讓老夫帶來的人為宣大人和在坐的各位獻舞一曲?”
他又看向了在坐的諸位年輕小官,微笑和沐道:“各位應聽過我府豔絕天下的怡美人歌舞一絕,改日不如撞日,老夫既然帶了她們來侯府開眼界,何不如讓她們給各位獻上歌舞,也好為各位助個興?”
宣仲安的那幫年輕官員們面面相覷,但無人出聲,皆往宣種安看去。
他們當中也只有心如磐石,看得透的人絕沒有此意,有幾個見過那些美人們的,還是有些意動的。
宣仲安見看向他的青年才俊們有幾個頗有期待,但笑著點了頭,“陶大人既然有此雅興,要把府裡怡夫人請出來給各位獻上歌舞助興,那本官恭敬不如從命了。”
陶靖呵呵一笑,當沒聽出他話裡的嘲意,若無其事道:“那老夫就叫她們過來助興了。”
只要領略過她們的美,嘗過她們的好,陶靖就不信宣仲安看重的這幫人馬最後不會落入他的手裡。
這廂許雙婉坐在殿堂當中聽著前來的採荷跟她說前面大殿當中的情況,就聽丈夫身邊的阿莫過來請人了,說是陶大人有請他府裡的人去為今日侯府的來客獻歌舞。
虞娘也很快進殿來聽令,許雙婉朝她道:“那就你送這些客人們過去,你出去跟客人們道我就不送他們了,等他們下次來了,我再好好招待他們。”
“是。”
虞娘一走,採荷輕聲問她們姑娘,“姑娘,這豈不會亂了人心?”
那可都是些絕美之人啊。
“該亂的,遲早會亂……”許雙婉微微側了下頭,與她道:“不如一道看清,事後也好再做安排。”
“剛才在前面,我看那些美人當中,有那麼一兩個人看姑爺的眼睛不對勁……”採荷猶豫著,沒敢把話說得太清楚。
那豈止是不對勁,是又痴又纏又貪,那眼睛簡直就是粘在了姑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