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他們的眼色,我想住校,晚上下課了,在校裡和同們玩會兒,可媽媽堅決不讓,她說步行走到校十分鐘就行,幹嗎要住校,爸爸倒是同意,願意住校就住校吧,媽媽不同意,爸爸又隨風倒了,這一次卻當起了老好人,要聽媽媽的話,不住校也行,反正年後,你上大肯定會離開家。在家能夠吃好睡好,我只好呆在這個死水一潭的家裡。這不,一個月的一次的星期天,就遇上了摔板凳的事,煩死了,煩死了。我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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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後來的事我就不記得了,好像在聽著他們說話就睡著了。
那年冬天,我跟著爸爸星期天到單位寫了很多次的作業,寫一會兒玩一會兒,爸爸的辦公室在二樓,向陽暖和,尤其是下午,暖暖的陽光從西邊照過來,我趴在桌上,舒服愉快,隨便寫完作業後,就到單位的大院玩去了,院的一腳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樹旁邊有一個長方形的花壇,花壇裡種著五顏六色的花,冬天,花都乾枯了,裡面的東西可就顯露出來了,樹葉,石頭,小蟲,白白的蝸牛殼,枯死的蝴蝶,我最喜歡的是撿蝸牛殼,一個,兩個,個,一下午,撿十多個。在梧桐樹下用手挖個打洞,把蝸牛放進去,我最盼望的是蝸牛殼裡的蝸牛去我挖的洞裡找到螞蟻,讓它們說說話,冬天的蝸牛可憐了,藏在薄薄的白色殼裡多冷呀。儘管爸爸一個勁叫我到屋裡暖和暖和,我更喜歡在樹下找蝸牛殼。把蝸牛殼用土塊埋起來,然後再挖出來,用枯樹枝蓋住,不行,再抖落出來,我反覆機械地做著這些枯燥的動作,把小手弄得髒兮兮的,樂此不彼,我更盼望夏天的來臨,到時候,我就可以見到活的蝸牛和螞蟻來,我捉幾隻蝸牛養活,我還要捉幾隻美麗的蝴蝶,不要黑蝴蝶,就要米黃色帶白點的蝴蝶,讓爸爸幫我多逮幾隻,我的屋裡該多漂亮呀,蝸牛,蝴蝶,我一個人高興地遐想著,夏天什麼時候到呢?有時候我在樹下會想,爸爸和阿姨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話呀,一會兒說一會兒笑,兩個人臉上還放著光,看著他們說話,我卻一句也聽不懂,大人的話為什麼那麼難懂呢?爸爸有時候也到後面的大車間裡去,可我發現,爸爸更願意和阿姨和爸爸在一起討論工作的事情。我不喜歡和大人說話,我說的他們聽不懂,他們說的我也聽不懂,我和比我大兩歲的姐姐王璐遠說話倒是聽懂了,她是能聽懂了,我告訴她我的零花錢有幾角了,她知道了就偷偷花了,我告訴她我準備少寫點老師佈置的作業,她告訴了媽媽,讓媽媽在後背上拍了我一巴掌。我把爸爸帶我吃飯好事,她被老師表揚了,她幫助的事告訴她,她纏著爸爸要去吃飯,爸爸給了她一角錢才完事。她告訴我的都是她被老師表揚了,她當小組長了。
我的話最願意告訴的是梧桐樹下的螞蟻和蝸牛,我一下午小聲地嘮叨著,它們都很乖,一聲也不吭,默默地聽我安排,讓它們去哪個洞就去哪個洞,在這裡我很自由,一回到家,媽媽就不讓出去了。出去了也不許往草堆裡或者樹叢中玩,而爸爸從來不管我,想玩多長時間就玩多長時間,一到星期天,我就會吵著爸爸到單位寫作業,爸爸有時候不讓,媽媽說去就讓她去吧,我也清淨清淨。願意來單位除了能到大樹下捉蝸牛殼玩,還有一個最大的秘密是阿姨會給我買許多好吃的大白兔奶糖,餅乾,還有許多漂亮的玩具,這是我最願意來爸爸單位寫作業的原因。那些東西都放在爸爸的櫃裡。
春天,爸爸不讓我到單位玩了,爸爸說他廠搬家了,沒有小孩玩的地方了,給我和姐姐買了許多的玩具,很多的芭比娃娃,小熊,讓我在家裡玩,我給爸爸要櫃裡的東西,爸爸說他找不見了,我看著新玩具,舊的早就忘了。
有一天晚上,爸爸給媽媽說,廠搬家了,工作以後會很忙,回家的次數要少,從那以後,我發現,爸爸回家的次數果然少了許多,晚上回來的也很遲。
記得有一天,爸爸領著我到了秋香姨的家,一個長長的死衚衕的最裡面,牆旁邊有個小門,小門進去很大,是個進小院,,第一個院很大,有五間樓房,樓房裡傳出小孩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媽媽罵孩的聲音,旁邊還有小房,院裡種著一棵柿樹,柿樹上掛著銅錢大的青柿,樓房與牆中間有個能並排走個人小,進去又是一個院,院裡有一座土坯房,土坯房有很大的出廈,一位滿臉絡腮鬍的爺爺坐著小板凳在歇涼,院與前面一樣大小,只是沒有小房,土坯房正中間有條小,土坯房的對面牆上是一片綠色的爬山虎,秋香姨住在最後一進小院裡,間瓦房,院裡有一棵歪脖梨樹,梨樹上掛著半大的青皮梨,梨樹旁邊是一叢半人高的粉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