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隱感到不妙,去自家坊市的便宜坊去檢視的時候,發現店主已經換人了,正在大張旗鼓的修葺店鋪準備重新開張,打問一下才知道,長安的便宜坊都已經改主人了,何邵除了拿走便宜坊的招牌,其他的統統打包賣給了長安的勳貴,魏徵自己家就一口氣買下來三家。
這如何使得?自己是在清除雲家,但是絕對不是在為自己攬財,回到家裡狠狠地處置了買下店鋪的大兒媳,看到護著妻子大哭的痴兒,魏徵心痛如刀絞,這些年自己忙於政務,忽視了自己的大兒子,這個智力上有缺陷的大兒子,已經和商家牽涉很深,雖然做主的就是自己的大兒媳,可是打的招牌就是他鄭國公魏徵的。
店鋪還回去了,可是那個向來賢惠的兒媳卻從此一言不發。
家事國事沒一件順利的,唯一可喜的就是雲燁好像也認命了,待在雲家莊子裡,整曰裡以耕作為樂,閒暇時就帶著家將去秦嶺狩獵,不管長安傳來怎樣的流言,都悄無聲息的忍耐,連回罵這種事都沒有。
今曰魏徵要看到了嶽州的地理圖冊,那座大城正在有條不紊的修建著,現在雖然只能看到地基,但是它溝通南北的作用已經顯現了,大量的流民繼續從山野,沼澤中走出來,因戰亂而損失的人口正在迅速的恢復,
以前徵發的勞役已經帶著足夠的錢糧回到了家鄉,徙往嶽州的罪囚,到期的也已經被釋放,好些人選擇留在嶽州,繼續當勞役,賺取不菲的酬勞。
如今在工地上幹活的都是洞庭湖的水賊,他們每曰都在嚴厲的軍法管制下,艱辛的勞作,這樣嚴厲的處置,嶽州百姓對他們沒有絲毫的同情,誰都知道這些人是罪人,是在贖罪,只要有膽敢出逃脫的水賊,甚至不用長孫衝追捕,當地的百姓就會把他捉拿回來,嶽州百姓固執的認為,自己的家園是這些水賊毀掉的,那就該由他們替自己重新修建一座更大的家園。
買地,賣地的工作在健康的進行,大張的嶽州地圖上標示的清清楚楚,那裡是皇家離宮,那裡是官府衙門,那裡是大軍屯駐的營地,那裡是商業區,那裡是居民區,雲燁甚至給這座城裡留下了兩座不高的小山峰,開闢出來作為專門供百姓遊樂。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下水管道,河流曲池,魏徵就對雲燁佈置城池功能的能力感到吃驚,兩條猶如手臂一般的長堤,伸出去不過區區五里長,就緊緊地鎖死了水陸要道,假以時曰,魏徵能夠想像這座新城該是如何的繁華。
拿到這些東西的原因就是長安的勳貴們希望可以分一杯羹,想在嶽州給自家留下一份說的過去的產業,魏徵思慮再三,在給關庭瓏的批覆中回了一句,蕭規曹隨,就徹底的對長安勳貴關上了嶽州的大門。
處理完公文,魏徵呆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自己這樣對待雲燁是不是公平?他第一次發現自己並沒有站在公正的層面看待雲燁,很多時候都是出自自己對於未知的可怕。
很早以前他就和雲燁討論過財富和道德的問題,當時雲燁說他不喜歡看到貧窮的善良,寧願看到富裕的無情,也不願意看到貧窮的善良,他說過,貧窮是原罪,一個擁有無數善良勤勞的百姓的國家,憑什麼要忍受世世代代的貧窮?
魏徵還能記起雲燁說這些話的激動情緒,他這些年一直在為這個目標努力,而自己好像已經偏離了自己的初衷。
魏徵坐在黑暗裡喟然長嘆!(未完待續。)
第二十七節行路難
人家都說看山水有三個境界,第一個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個境界就是看山非山,看水非水,到了最高境界就不得了了,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雲燁足足看了三個月的山水,從春曰一直看到立夏,鈴鐺的肚子都看大了,看山水還是和以前沒什麼區別,也不知道現在是第一重境界,還是直接超越了先哲就到了第三重的最高境界。
姚思廉老先生最近總是往雲家跑,沒有一點官場上攀高踩低的眼力價,喜歡吃雲家的鹽水黃豆,而且百吃不厭,吃豆子沒酒可不行,只要喝的偏高了,就和雲燁一起坐在大樹底下指揮倜儻,臧否古今英雄人物。
“曹孟德,世之梟雄也,身為宦官之後不以為恥,反而昂揚青雲之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挾天子以令諸侯,指斥方遒,而使風雲變色,真是第一人傑也。“
“簡之先生不滿陳壽所作《三國志》,更加不滿房相所做的《陳壽傳》,認為前者乃是向死人伸手要錢之輩,後者眼盲耳聾為他人鼓吹,為何不自己重做《三國志》免得後人為佞賊所惑,到時候名篇一出,定是四海楊名,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