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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斯山聖馬太修道院獲得了他的魔力。這是一座建於公元一千年的本篤會修道院。據說德拉庫拉每隔十六年要去修道院一次,舊地重遊,重新充電,好讓他繼續具有不死的魔力。根據十七世紀普羅旺斯的皮埃爾修士推測,德拉庫拉是在五月份月亮半圓的時候造訪聖馬太。”

“現在月亮是什麼形狀?”我驚問,但巴利也不知道。“稀奇古怪的東西,”巴利說。“你們家就喜歡讀這種東西嗎?你想聽聽塞普勒斯吸血鬼的故事嗎?”

書裡的其他內容好像和我的目的沒有關係。巴利又看錶,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那些誘人的書本。

在火車上,巴利給我講他那些同學的趣事,我們坐到裡面的塑膠椅上避風。“我晚上沒睡好,”巴利告訴我,然後埋頭睡著了。

我們到家時克萊太太果然在。我想馬上去洗劫我父親的密室。晚點我再想辦法對付克萊太太和巴利。現在我要找到一樣東西,它肯定藏在那裡。

我像盜賊一樣進來了,關上門,開啟他的抽屜,可怕的感覺,我把資料夾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搜尋每一個抽屜,一邊看一邊小心翼翼地物歸原處。終於,我的手觸到了一個封了口的袋子。我大膽地開啟,看了幾行字,是寫給我的,警告我只有父親意外身亡或者長期失蹤了才可以開啟這些。

袋子裡都是信,每一封都是寫給我的,就是家裡的地址。好像他覺得自己會從別的什麼地方一次給我寄其中的一封似的。我把它們按順序放好——這個我不用學就會——然後小心地開啟第一封。這是六個月前的一封信,信的開頭更像是從心底發出的一聲呼喊,而不是木訥的文字。“我親愛的女兒”——他的筆跡在我眼前顫抖——“請原諒,在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出發去找你母親了。”

第二部

第二十五章(1)

阿姆斯特丹的火車站我已經非常熟悉——我數十次路過這裡,但從來不是一個人。這次,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完全的自由。我把廚房裡的零錢搜刮一空,來充實我的錢包。既然做了一件壞事,再做二十件也無妨。我還偷了其他的東西。我從客廳裡拿走了一把銀刀。我不知道這小小的刀刃如何能防身,但有它在包裡,我稍感心安。

我找到一個安靜的包廂,把過道一邊的窗簾拉下來,希望沒人和我坐在一起。可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藍色大衣、戴藍色帽子的中年婦女進來了,手裡拿著一疊荷蘭語雜誌,她朝我笑笑,坐了下來。我坐在舒適的一角,又一次開啟父親的第一封信。開頭的幾句話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我記得那模樣驚人的詞語、令人吃驚的地點和時間、堅定而急切的筆跡。

“我親愛的女兒:

“請原諒,在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出發去找你母親了。多年以來,我相信她已經死了,可現在我不太肯定。

“在最近這幾個月裡,我想盡我所能,一點一點告訴你我的過去,以此來改正自己的缺點。雖然你母親是猛然闖入我的生活中的,但我還是打算慢慢把她帶入故事中。現在我害怕自己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應該知道和繼承的一切,有人就會逼迫我沉默——就是我無法再說下去——或者我自己甘願沉默。

“我已經講過你出生前我的研究生生活,也說了我的導師向我作了坦白後便離奇失蹤。我也告訴過你我遇到一個叫海倫的姑娘,她和我一樣對尋找羅西教授很感興趣,也許比我更有興趣。每每我能平靜下來時,我總試圖繼續講吓去,但現在我覺得,我應該開始把剩下的故事寫下來,明明白白地寫在紙上。如果現在你只能讀我寫的東西,而不是在陡峭的巔峰或平靜的廣場,在某個安全的港灣或某張舒適的咖啡桌聽我把故事講完,那麼錯將在我,是我說的不夠及時或沒有早些告訴你。

“為什麼我沒有一口氣把這一歷史都告訴你,一次就克服它,完全說出來呢?答案還是在於我的弱點。其實,什麼樣的故事可以完全簡化為單單幾個事實呢?所以,我一次講一段故事。我還得冒險猜測,當這些信到你手裡時,我應該已經告訴了你多少。”

我父親的猜測不太準確。他講故事的節奏快了一點點。讓我傷心的是,我也許永遠不知道,在海倫·羅西出乎意料地決定和他一道去尋找羅西教授那一刻,他是什麼樣的反應,也不知道他們從新英格蘭到伊斯坦布林一路上的趣事。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對付那麼多的表格,怎麼跨過政治的隔閡,辦理簽證和透過海關的?父親的父母是善良而理性的波士頓人,他是不是為自己突然決定去旅行而對他們撒了無傷大雅的謊?他是按計劃和海倫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