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地說。‘昨晚您,還有阿克索先生,做了很多工作,不過我覺得我們瞭解的還不多。也許弗拉德·德拉庫拉死後改頭換面出現在伊斯坦布林,但我們怎麼才能知道他一直埋在這裡呢?這個問題我還無法解答。至於我們下一步怎麼走,我只能告訴您,我們打算去布達佩斯幾天。’“‘布達佩斯?’”‘是的。您還記得海倫告訴過您她母親和教授——她父親——的故事吧。海倫強烈地感到她母親知道一些情況,這是她從來沒告訴過海倫的,所以,我們要去和她母親面談。’“‘啊,’圖爾古特幾乎微笑起來。‘你們什麼時候走?’”‘明天或後天。’“‘很好。你們得帶上這個。’圖爾古特突然站起來,從他昨天給我們看的那個裝有追殺吸血鬼工具的小箱子裡拿出了什麼東西,穩穩地放到我面前。
“‘可這是您的寶貝啊,’我表示反對。‘再說,有可能過不了海關。’”‘啊,千萬不要給海關的人看到。你們得非常小心地藏起來,’他鼓勵地點點頭。‘不過你們一定要拿上它,要不我會很不放心。’我沒再說什麼,接過木盒,把它和我的龍書放在一起。‘你們拜訪海倫母親的時候,我在這裡盡力尋找墓地的線索。我還沒有放棄我的想法。’他眯起眼睛。
“正在這時,書房門開了,博拉夫人探頭進來,叫我們吃午飯。這頓飯和昨天那頓一樣可口,但氣氛嚴肅得多。
第三十七章(1)
“現在是個好機會,可以去看看伊斯坦布林另外的風景,於是我在園林、院落和亭子裡漫遊。幾百年來,帝國的脈搏在這裡跳動。但令我失望的是,人們告訴我,穆罕默德時代的展品很少,只有一些從他的寶庫拿來的裝飾品,不過,宮殿裡有很多可看、可思考的。海倫昨天告訴我,在這個世界裡,曾有超過五千位貴族為蘇丹服務,太監們在那些堪稱‘美麗的監獄’裡守護數量龐大的嬪妃們,蘇丹大蘇曼(即蘇萊曼一世)的統治時期是十六世紀中葉,他在這裡訂典立法,使伊斯坦布林這個大都市的輝煌毫不遜於拜占庭帝國的統治時期。
“海倫向我描述的近衛軍最讓我著迷。實際上,我見過近衛軍的畫像,可能是在一本畫冊裡。想到他們年輕而冷漠的臉,聚在一起守衛著蘇丹,我就感到王宮裡盪出一股愈來愈冷的寒氣,包圍了我。
“我從一間屋子走到另一間屋子,突然想到,年輕的弗拉德·德拉庫拉本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近衛軍戰士。帝國在他身上錯過了機會,這個機會本可以使一段歷史不那麼殘酷。他們本該在他很年輕時抓住他,把他留在小亞細亞,而不是送回給他父親。日後他太獨立了,一個變節者,只忠於他自己,他殺害自己的追隨者就跟殺死他的土耳其敵人一樣乾脆利落”這種不安的想法跟隨我穿過王宮的一個個房間,我處處感到邪惡或危險,這無可置疑地證明了蘇丹的至高權力。最後,我回到外宮沐浴著陽光的綠樹下,在這裡,我才從肉慾和禁閉,從優雅和壓迫的複雜感受中得到些許解脫。
“海倫坐在大廳裡讀英文報。
“‘你和你姨媽說過話啦?’我坐到她身邊一張搖搖晃晃的椅子裡。
“‘是的。她和往常一樣厲害得很。我們到那裡的時候,她肯定會數落我一通,不過這沒關係。重要的是,她為我們找到了一個會議。’”‘會議?’“‘是的。真是不錯。這周在布達佩斯有個歷史學的國際會議,她給我們弄好籤證。’她笑了笑。
“‘會議的主題是什麼?’我擔心地問。
“‘至一六年止的歐洲勞工問題。’”‘那麼寬泛的話題。我想我們是作為土耳其問題專家去出席的吧?’“‘正是。’”我嘆了口氣。‘幸好我去逛了一趟託普卡珀王宮。’“‘會議星期五召開,我們只有兩天時間到那裡。週末我們出席演講會,你要作個演講。’”‘我要幹嘛?’我忍不住瞪著她,可她捋開耳旁的一縷捲髮,露出更加天真無邪的微笑。
“‘哦,一次演講。你要作一次演講,這樣我們才能去開會。’”‘求求你,講什麼?’“‘我想是關於土耳其在特蘭西瓦尼亞和瓦拉幾亞的存在。我想這對你是個好題目,因為我們現在對弗拉德已經有了這麼多的瞭解,他在有生之年一直在驅趕土耳其人。’”‘對你當然是個好題目,’我哼了一聲。‘你是說你對他已經瞭解了這麼多。按你說的,我得站在來自世界各地的學者面前談德拉庫拉?請別忘了我的博士論文是荷蘭的商人行會,連這個我都沒完成呢。你為什麼不去演講?’“‘我去演講會很可笑的,’海倫在報紙上叉起手,說道。‘學校里人人都認得我,對我的研究已經厭煩了。’”我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