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
白初宜從沉香木榻上起身,點頭答應,便再次走下溫泉池,女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是一言未發地退下。
……血驗……到底是什麼儀式……
………【第十六章 血驗】………
“少姬,時辰已到,請出浴。”
沐浴之所沒有計時的器具,白初宜只能數著脈搏,粗略地計算時間,將到一個時辰時,跪坐在柱側的侍女中有一人站起,走到池邊,跪拜行禮,恭敬地催請。
溫泉雖然舒適,但是,蒸人的熱度也的確有些令人氣悶了。
白初宜聞言便起身,其餘三名侍女立刻也起身,隨即取了各樣東西近前侍奉。
細棉拭身,沒有綰髮,一名侍女將她的頭髮儘量擦乾,隨即以棉布包裹纏繞於頭頂,隨後,奉上各色衣裳。
玉色紗製成的中單,青質繡翟,重為九等,皆紅領青羅裾,織黻文十一,繡金雲霞鳳紋,青色蔽膝,繡重鳳紋,大帶表裡皆青紅各半,末端純紅,下垂織金雲龍文,玉革帶,青綺帶,五色佩綬,龍鳳組玉佩各一副,青色鞋襪,織金鳳紋,鳳口飾珠。
白初宜看著就頭痛,這種禮服是宗室女眷謁廟、受冊時的著裝,極為繁複沉重,算是她最厭惡的服飾之一。
一開始催請的侍女看到她的神色,不由抿唇淺笑:“我等服侍少姬著裳。”
這種衣裳,沒有人服侍根本無法穿著。一件件上身,以白初宜以往的經驗,至少得半個時辰上下,她自然無異議。
一件件穿好,待最後一組玉佩繫好,白初宜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口氣,四名侍女同時低頭,片刻之後,才有一人上前解開她頭上的棉布,放開猶有溼意的頭髮,取了牛角梳。細細地梳理,梳理妥貼後,一名侍女奉上九翟冠。由梳髮的那人為她戴上。垂珠紋絲不動,白初宜從鏡中看到,不由挑眉,微微驚訝。
“少姬請!”四人跪拜相送,神色鄭重。
白初宜默然而行,從唯一卷起的竹簾下走出,一眼便看到一駕肩輿在等候,有從人跪拜在側。她深吸一口氣,在肩輿上端坐,卻見四名侍女兩兩走出,再次下拜:“天保定爾,亦甚之固,如山如阜,如岡如陵!”——
這就開始了嗎?
白初宜臉色稍變,眼見跪在肩輿旁的曹正看向自己。抬手比劃著什麼,她神色微凝,略一思索,便淡然回答:
“神之至矣,詒爾多福。如月之恆,如日之升。”
“俾爾多益,以莫不庶!”四人齊聲而應,同時,從人起身。抬起肩輿。沿著松木建成地輦道而行。
“少姬……待會兒,無論遇到什麼人什麼事。您都不必開口。”曹正的聲音忽然在白初宜的耳邊響起——傳音入密。
白初宜微微頜首。
過了一會兒,曹正地聲音再次傳來:“血驗儀式看似兇險,實則有驚無險,少姬坦然行之即可。”
白初宜再將頜首,這一次,曹正沒有再開口。
輦道漫長,彷彿看不到盡頭,一路上,兩側地竹簾全部放下,什麼也看不到,只能看著前方不知通向何處的道路……
曼妙之音彷彿從天而降,琴瑟鐘鼓,雅音清心,白初宜不由一愣——這是迎賓的雅樂……——
她是賓客嗎?
曹正的臉色陡變,手一抬,肩輿便停下。
“請少姬稍待。”言罷便徑自往前匆匆行去。
等了一會兒,白初宜剛想著是否讓侍從將肩輿放下,就聽雅樂之音一變。
“棠棣之華……凡今之人,莫如兄弟……”白初宜輕笑,“有意思……”
話音未落,曹正已經返回,在輿前執禮:“少姬請!”
轉過一道彎,肩輿停在一道半垂的竹簾前。
“少姬,請下輿。”曹正躬身相請,白初宜起身下輿,隨即發現腳下踩著白綾,再抬頭,就見前面的木道上盡鋪白綾,一眼看不到頭。
“我要走多久?”白初宜忍不住皺眉。
她本以為沒有多長的路,畢竟,方才曹正往返得非常快。
曹正低頭回答,卻是不相干的話:“血之系矣,勉行勵心,為章於天,綱紀四方。”
白初宜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終究沒有再開口——不必開
看了看前方,白初宜順著白綾走過那道垂下竹簾,竹簾隨即盡展,遮擋住身後地一切。
“少姬,順著白綾直往前走,可以運功,卻必須腳踏實地而行。只要不走出白綾,便不會有事,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