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
“為啥啊?”
“我推不開!”
“你用力推!,上次我把鑰匙掉了,小夕一個女孩子家都推開了!”
紀言聽到小夕的名字,身體就猛地抖了一下。他抬起手,在黑暗中擦了一下額上的汗,索性岔開了話題:
“哎,我跟你說,你是誰啊?”
紀言要知道為這句話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打死他,他也不會說的。炎櫻在聽到紀言這句話的時候,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缺氧,兩眼一黑,身體徹底失去了平衡,整個身體向後倒了下去。最倒黴的是紀言。所謂捧得越高摔得越慘,說得就是這個道理,一瞬間,紀言覺得地動山搖起來,他面部朝下,狠狠地摔了下來,而且他的臉和半塊磚頭做了一次親密接觸。只聽到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之後,世界一下沉了下去,只有鮮血汩汩地流淌。他覺得半個臉徹底麻木掉了,他努力翻了身,疼痛使他半睜著眼睛,他覺得天空壓下來,狠狠地迫近,星星的光芒更加灼人奪目。
炎櫻從草地上爬了起來,一把將紀言背起,鮮血順著炎櫻的脖子流下去,將他身上的白襯衫弄得一片狼藉。微熱的體溫迅速竄進了紀言的心窩。他第一次像是沒心沒肺一樣咧開了嘴巴。果然不出所料,炎櫻立刻批評了他:“你還笑,真是沒心沒肺。”
紀言說:“我不打緊的,你放我下來吧。”
炎櫻說:“閉上嘴,我要帶你去診所,叫我媽幫你止血。”
“你媽?”
“是哦。我叫你閉上嘴巴不許說話!否則血會淌個沒完。”
紀言聽話地閉上嘴。
炎櫻在奔跑。汗水很快殺氣騰騰地鑽出頭來。渾身都是汗味的炎櫻給紀言留下的印象是如此清晰有力。盯著肩膀上的兩個鞋印,紀言他忍不住又說了一句話:“我弄髒了你的衣服。我那時應該脫下鞋踩你的肩膀!”
“你不許說話啦!”
“就一句話還不行嗎?”紀言像是小孩子一樣在炎櫻的背上討價還價,“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天啊!”奔跑的炎櫻突然停了下來。
“我叫炎櫻。炎熱的炎,櫻花的櫻。”對著鼻孔塞著棉花球的紀言,他非常認真地說,“你記住了嗎?”
紀言小聲地說:“我記住了。”
然後炎櫻像個大哥哥一樣探過手來,撥亂了他的頭髮,轉過身大喊:“媽!媽!我又把鑰匙落家了。你要怎麼辦吧!”
穿白大褂的阿姨不動聲色地說:“還是按家法處置!”
“別價啊,媽,咋說我也是你親兒子,你別這麼心狠手辣啊!”
“這不怪我啊,怪只怪我說了多少遍你也不長腦袋!”說著,她一挑門簾,進了裡面的屋子。紀言神秘兮兮地問:“啥家法啊?是不是要你考試每次都是第一名呀?”
炎櫻晃了晃腦袋。
“放學後不準玩球?”
“也不是。”
“那是什麼?”
“我媽要懲罰我做一個月的飯啦。蒼天啊,大地啊,哪位天使大姐來救救我啊!”那天送紀言回來的時候,炎櫻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了紀言,並且笑哈哈地說,“紀言啊,有事掛電話給我。——我是說你需要抄作業的時候。”他狡黠地眨巴著眼睛,那樣子就像一流氓。
貌似被扯開了一條口子,陽光勢不可擋地磅礴而來。紀言即使是做夢,也能夢到暖暖的陽光,透過黑夜的罅隙落到他的手心上。
他知道炎櫻在初三(4)班。
他常在上、下學的路上一手扯著書包,一手舉著可樂。
也常常成群結隊地去打籃球。
不打籃球的放學路上,戴黑色的耳機,入神地聽著音樂。
——整個人活潑得叫紀言羨慕,他一點也不像是初三的學生,簡直太不像了,他會走著走著,跳到一家店面前,很是自戀地欣賞著自己的倒影,故作瀟灑地擺個Pose,引來一群女生的欷殻Ь�盡�
而紀言呢,整天憂心忡忡,想著還有兩個多月就要中考了,然後他就緊張得要死,就連下學的路上他也很神經質地背誦著各種各樣的數學公式。
可是當那天他看學校大榜時,目光習慣性的從第一個看起時,他整個人當時就呆掉了。第一名,炎櫻。
像是天上的人。遠遠地,高高地,神聖得不可觸控。
紀言的嘴巴不可置信地張了半天。
紀言這個人很怪的,明明很羨慕炎櫻,想學著其他的男生和炎櫻勾肩搭背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