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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當得起蘭心蕙質,也不是隻有傾國容顏才能誇一句顧盼生姿、見之忘俗。容顏總會老去,詩書可以另讀,唯有本性不會改變。”

雲天說:“我是真心傾慕你,想娶你為妻。”

我黯然,半晌輕聲:“我知道。”

他狠狠盯著茶杯,彷彿那裡頭有什麼妖魔鬼怪,馬上就要爬出來吃人。

過了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他才輕輕道:“我不會再來了。”

我苦笑,點頭附和:“應該的。”

他深深呼吸,慢慢起身,我卻沒有跟著站起。

突然覺得累,好像呼吸裡都帶著苦味。

他走到門口,回身望著我:“你若有事,還是可以來找我。”

我跪坐在原地,心中默默:謝謝。但是,不,我不會去找你的。

我感激他的坦白,理解他的為難。我欠他已足夠多,所以,我不會去麻煩他。

雨還在下,雲天撐起傘,慢慢地走了。

我不喜歡跪坐,久了總讓我有一種受刑的感覺,但是現在,我寧願長坐不起。

心底還是難受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樣一個神仙般的人物竟然會傾心於我,還曾起意正式迎我過門,我不是不心動,也不是沒有幻想過夫唱婦隨、舉案齊眉的場景,但我那不討人喜歡的理智本性不斷地告訴我,不要這樣,你不適合。

是啊,我不適合。我不適合被裝在套子裡,做出賢良淑德的樣子展示給別人看。

就算他不介意,我也不願別人在背後說,誰誰誰的妻子真是個粗魯的人,可憐他謙謙君子,竟選了這樣的一個人,真是啥啥插在啥啥上。

小滿說得對,我就是隻猴子,猴子要和天鵝過一輩子?好,住樹上還是住水裡?——這樣的組合,必然有一個要彆扭的。

可是,這些並不妨礙猴子蹲在樹上,欣賞天鵝飛翔時的美麗。

是啊,不能太貪心。像雲天這種奢侈品,不是一次打折就可以搶購來天天背在肩上炫耀的的基本款,那得是需要好好保養、買之前考察出身和財務能力的貴族香車,不是平白中了張彩票就能擁有的。

像我這樣的窮鬼,必需品不缺,就已經可以燒高香了。

雖然清楚地知道,胸口卻還是不能控制的泛酸。

天氣轉涼,茶已經冷了。

後院隱約傳來嘈雜聲,我皺眉,卻不想開口。

聲音越來越大,小滿捏著傾羽的手腕呼地一下衝出來,瞪著眼睛居高臨下地問我:“你之前是風塵女子?你們,都是風塵女子?”

我看他一眼,冷笑:“可是嫌我們髒了?請少爺稍等,奴家這就給您拿銀子去。二十兩銀子送到您手上,咱們就兩訖了,您願上哪上哪去,咱們不敢用這髒店汙了您的腳!”

小滿一愣,咬著牙剋制道:“我又沒說什麼,你衝我發什麼瘋呢?你是什麼樣的貨色,這幾個月的時間,我還看不清楚?我是氣你,怎麼早不跟我說!怎麼會傻到認為買通了一個人、辦了一紙身份就可以安享太平了!現在可好,被人逼到了家門口!”

我看了他半晌,轉眼看著傾羽:“你知道他在說什麼?”

傾羽囁喁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馮起開知道了,要我……陪他一晚。”

“就在剛剛?”我挑眉,轉眼看著小滿,“你竟然沒把他打出去?”

小滿哼一聲:“要剛剛我見到了他,早把他打到下半身不能自理了,還用你說!”

我又看向傾羽:“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同我說?”

傾羽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解釋:“本不是什麼大事,姐姐已經夠忙的了,我怎好用這點小事讓你煩……”

“啪!”清脆的一聲,我的手微麻。

“你瘋了?!”小滿一蹦三尺高,擋在傾羽面前瞪我,“我知道雲天走了你不高興,你要是想發洩,罵我就好了,打傾羽幹什麼?!”

我甩甩手,更狠地瞪回去:“老孃是不清不楚、遷怒他人的人麼?我打她,是因為她該打!我教訓自家妹子,你少插嘴!”

小滿撇撇嘴,一臉不屑。

我推開他,看著傾羽:“打醒你了麼?你以為你現在是誰,飛絮,還是陸傾羽?如果站在我面前的人還是飛絮,那就算是我白疼她,白帶著她跑出沈家堡,白白費心費力地為她謀了個新身份!若你自認是陸傾羽,卻還認為他這樣的要求不算是大事,那麼我再打你幾十巴掌都是輕的!”

傾羽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