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
我喘了一會,問她:“什麼時候說的,你允了他沒有?”
傾羽低聲:“要我陪他,是早就說了的。我看他每次都醉醺醺的,以為他只是犯渾,所以只躲著他些便是了。有一天,他突然過來說,他知道咱們的身份是買來的,他想收了我放個外房。我……我被嚇傻了,就告訴他,待考慮幾天才能決定。他就嚇唬我說,若是十日內不答應他的話,他就在城裡四處張榜汙你名聲,叫你這茶舍開不下去。……那天他又耍酒瘋,不顧還剩幾日的約定,硬要拉我走,……幸好被姐姐和聞先生髮現,今早……他使小童來跟我說,明天就是最後的日子了,叫我早做決定,就算……就算決定不了,先陪他一晚也是使得的,反正……都是做慣了的。”她越說聲音越小。
小滿點頭:“我就是看到個小廝神神秘秘地跟她說還有一天之類的話,才起了疑再三追問,不然,真不知要被你們瞞到什麼時候去!——難道非要等到我在城裡聽到流言蜚語,把人家平白打一頓再跑回來質問,你們才肯坦白嗎?
“啪!”又是一巴掌,傾羽的雙頰對稱地腫起幾道指印,小滿怒了:“你還沒完了是不是?有事說事,總打人是什麼意思!”
“打人就是告訴她,就算她為了我做出什麼自以為了不得的犧牲,我也不會感激她!”我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傾羽,“虧我還把你當成自己親妹妹,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竟然半點口風都不透給我!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親人!?罷,罷,你願意送上門給人糟蹋,你自己犯賤去就是了!休要頂著我的名號!我不認你這個沒出息的妹妹!”
傾羽哇地痛哭失聲,肩頭聳動不休:“姐姐,我知道你對我好,但馮起開的靠山確實了得,又是睚眥必報的性格,你惹不起他的!我怕我告訴了你,你為了保我將我匆忙嫁出去,他懷恨在心,對你不利啊!他一直這麼糾纏著,是不會罷手的!”
“姐姐你說,你只想守著茶舍,好好過日子,可是做這樣笑臉迎人的生意,又怎能沒個好名聲?我但凡能看著半點希望,都不會將這事瞞著你的,可是,我想不出來……我寧願送上門去讓他糟蹋,也不願姐姐為了我受委屈!”她泣不成聲。
我沉默地伸手,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
傾羽抓著我衣襟,大哭:“姐姐,別把我嫁出去!就算是陪他也沒什麼的,別把我嫁出去!”
我咬著牙流淚:“小混蛋,你叫陸傾羽,不叫飛絮!那段日子已經結束了,我不會讓你重走老路!這茶舍算得了什麼,錢沒了還能再賺,人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小滿抿了抿唇,沉默地退開。
傾羽在我懷裡哭到睡著,我擦擦臉,咬著牙將她扶到一邊歪著,自己癱在地上,揉捏跪麻了的雙腿。
小滿默默上前,扶著我起來,慢慢走動活血,輕聲問:“你有什麼打算?”
我苦笑:“沒辦法,還是得讓人早些帶走她才行。”
小滿挑眉:“那個聞先生?”
“對,他真名叫萬佚聞,就是那個很有名的將軍。他兩次來,身上都有檀香的味道,我猜他是寄住在附近的廟宇裡。還得勞煩你一家家地找想他雙目皆盲,相貌盡毀,大概不會住在什麼顯眼的地方,但身邊的侍衛一定不會少。你儘量客氣些,不要引起什麼誤會,再同人動手就不好了。注意安全!”
小滿點頭表示知道,又問:“一個致仕的將軍,能保得住你?”
我苦笑:“就算他保得住,大概也沒有心思去保。不過,能保得住傾羽。”
小滿看我半晌,點點頭:“禍害遺萬年,先操心傾羽,大不了你去哪我都跟著。”
我掐掐他臉蛋,笑:“你總是要回去的,別讓家人擔心太久。”
小滿哼一聲:“少管閒事!”轉身就走了。
他到傍晚還沒回來,我倒是等來了一位故人。
正文 23。醉翁之意不在酒
燕飛來時,我正架著傾羽,費力向上走。
這孩子大概最近都沒睡好,哭了這一場之後就再也支援不住,睡死過去。我捏她鼻子摳她腳心也沒把她弄醒,又怕她睡在地上著涼,只得勞煩我老人家幹體力活,扛生豬一樣一步步把她架上梯。
直到燕飛咳嗽一聲,我才曉得又來了人。
她挺拔地站在門口,一身玄色的捕頭裝扮,腰間扎著條四指寬的紅色滾邊腰帶,頭髮高高束起,右手拎著酒左手按著刀,像是來敘舊也像是來要命的。
我把傾羽頂在牆上暫作休息,對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