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蘇哎喲一聲,笑聲極其風騷:“冤家,你好狠的心!要是捏壞了,以後怎麼讓你食髓知味?”
回答他的是呼嘯而去的擀麵杖。
葉蘇驚叫:“冤家,你也太重口味了!”
……
您贏了,我自愧不如。
第二天清早,葉蘇便要走了。
小滿和傾羽偷笑著閃人,獨留我二人,面對面站在濛濛秋雨裡。
我輕咳一聲:“路上小心,別逞英雄。”
葉蘇笑:“當然當然,姘頭還沒同意,我怎敢赴死?”
我哼一聲:“知道就好。快走,別讓人家等著。”
葉蘇目光閃爍,突然抓住我手腕,低著頭湊近我,舌尖在唇畔飛速一溜:“要不,吻別一下?”
我退後一步,笑:“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葉蘇大笑點頭:“有理。等著我,別再收後宮了!”
我噓他:“先管好你自己再說,滾!”
他當真乖乖滾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轉身時,卻看到雲天撐著傘,遙遙看著我。
細雨濛濛,他的臉色慘白。
正文 22。此恨綿綿無絕期
我轉身,看到雲天撐著傘,遙遙看著我。
細雨濛濛,他的臉色慘白。
我嘆息一聲,硬著頭皮迎上去微笑:“今天下雨,大概木匠又不能開工了?連累你白跑一趟。”
雲天緊緊地握著傘杆,直握得指節發白,才輕聲道:“請我進去坐坐。”
“那是自然。”
面前一杯熱茶,一碟茶點,我招呼他:“昨日剛剛琢磨的糕點,裡頭加了茶葉,除了咱們做點心的人,你是第一個吃的,嚐嚐看。”
雲天看著我。
他好像沒有睡好,又好像大病初癒,眼底泛著血絲,臉色慘白如紙,鼻翼和印堂卻帶著病態的黑。
他不碰茶杯,只怔怔地盯著我。我看不清他的情緒,像是傷感又像是氣憤,似乎又帶著些不捨。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緩緩垂下眼簾:“是想問我什麼嗎?”是要問葉蘇。
在喜歡自己的人面前糾結單身與否的問題,總顯得太過曖昧。若他問起我跟葉蘇的關係,不如干脆說他是我情郎。
然而云天問我的卻不是這個。他木呆呆地坐著,目光閃爍,好像那裡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刀劍相交,迸發火光無數。
良久,他終於緩慢地、疲憊地開口:“你之前,是叫做春紅麼?”
我沉默,繼而苦笑:“是。”
他終於還是知道了。
雲天瞬間紅了眼眶,半晌艱難發音:“你就沒什麼要同我說的?”
我搖頭:“這個名字代表的一切,我雖不願接受,卻不得不承認,你聽到的,都是真的。我是脫了籍的娼妓,來到這裡買了個良民的身份,是為了重新開始。”
他卻彷彿沒聽見,只是看著我,一字一頓:“你若說不,我就信。”
我別開眼睛:“抱歉。”
他猛地伸手抓住我肩頭,迫使我看著他,一向溫和的面孔有些狂躁,咬著牙:“你是棄婦也好,是寡婦也好,為什麼偏偏是……”那個詞,他竟然連說都說不出。
我諷刺地笑:“原來身份是可以選擇的嗎?那麼我希望我生在小富之家,父母恩愛,吃穿不愁,不用為生計奔波勞累,即使遭遇荒年,爹孃也不會狠心棄我而去。”
雲天沉默半晌,緩緩鬆開手,垂下眼睛:“我沒有半點嫌棄你的意思,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在我心裡,你只是凌鐺。”
“你只是那個滿眼算計的鬼精靈,遇到麻煩會擋在別人身前的瘦弱女子,總是說自己是粗人、卻明白許多道理的老闆娘,有困難寧願自己抗也不願求助於人的倔丫頭。”
他緩緩抬眼,注視著窗外:“看你的神情,我就知道,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而且,你一直存著疑問,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喜歡你。”
“我不是個善言辭的人,也不願把這些說給你聽,讓你平添壓力,只是……恐怕今天不說,我再也沒機會說了。”
他的側臉如此完美,我卻不敢再看。
“蘭花豔不過牡丹,香不過金桂,燦爛不過桃花,卻被稱為花中君子。因她香氣悠遠,四季常青,亭亭玉植,有傲骨卻無傲氣,雖亂髮粗服亦不掩國色,獨具君子風骨。”他依舊只是看著窗外,彷彿自言自語,“不是隻有滿腹詩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