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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算你真的認得我,我也不想和你攀什麼交情。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現在我是凌鐺。”

行烈輕輕吹開木屑:“別緊張,我從沒碰過你,只不過之前曾遠遠地見你一面。按你的說法,那時你應該已經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他在我還在沈家堡攜芳院的時候見過我?我不由緊鎖眉頭:“你,一個海盜,上岸不說,還去了黑水上游?”去那兒幹嘛?吃膩了龍蝦鮑魚,抓皮皮蝦換個口味嗎?

行烈對著我笑出森森白牙:“你最好別問。”活脫的知道太多就要滅口的架勢,我剛才是瞎了眼才覺得他像世外高人。

我扁扁嘴,不敢說話了。

他繼續刻木頭。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突然問我:“你會打絡子嗎?”

我想了想:“會打幾個簡單的,手不是很熟。”之前在裴家養傷的時候,我曾經因為閒得全身上下都疼,跟素語學過幾手。

他把刻好的木牌和絲線遞給我:“打個絡子掛在身上。——之前我給她做過相同的一個。”又要我混淆視聽。

那牌子不知道是什麼木頭做的,分量沉得要命,味道倒是十分好聞。木牌上雕的像是祥雲或是流水,線條細緻而流暢,彷彿晃動一下,裡頭激盪的浪花就會濺到我手上。我手賤地用指甲掐了掐,牌面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再加點力氣,指甲倒是被頂得生疼。

行烈一笑:“這是綠檀,質地最是細密,可代替銅鐵。”

可代替銅鐵!那您老人家剛剛跟刻橡皮泥似的是我眼花嗎?我不由對他的手勁高看一頭,再聯想到他捏我骨頭時肯定也跟捏泡麵似的,給力又歡快。

唔,現在裝好孩子還來得及嗎?

行烈動動手指,提示我:“打絡子。打得好看一點。”

我連聲點頭稱是。

等打好了絡子,人民的藝術家行老先生拿過來檢查一番,表示手藝尚可,然後親手為我係在腰帶上,諄諄囑咐:“這牌子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離身,也許它什麼時候就能救你一命。”

我膽寒地看著他:“您老到底有什麼計劃啊?”這是給我刻了個如朕親臨的憑證?

嘁,有什麼了不起,我環佩裡還藏著萬佚將軍給我的牌子呢。不是我搞等級歧視,但私以為,如果真碰上什麼人的話,前將軍的牌子怎麼說都要比前海王的牌子給力一點。

行烈一笑,熟練地岔開話題:“她曾經說,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夠放下所有俗事,帶著她隱居在一處小島上,就算做一對野人夫婦也好。打漁採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不管海盜還是水師。我當時什麼都沒說,但是其實在我心裡,我也曾這樣想過。”

他苦笑一聲:“我甚至已經找到了一處從不曾標註在海圖上的小島,那裡有泉水樹木,水禽小獸,美好得不似人間。”

我不負責任地出主意:“既然那裡那麼好,你可以叫你女人先躲過去等著你啊!總比在外頭東躲西藏的強!”

行烈擠出個古怪的笑:“東躲西藏?她若是肯東躲西藏,我就不會這麼累了!”他幫我結好木牌,又順手擺弄一下我的環佩,垂著眼睛繼續,“她是對的,誰也沒辦法躲一輩子,總要想方設法給眾人一個交代。”

我嗯一聲,到了嘴邊的一句“你要怎麼交代”又咽了下去。這傢伙擺明是不打算讓我太清楚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想法,我只得先用肉票的標準要求自己,省得他一時鬱悶,真把我當泡麵給咔吧了。

就算傷不致死,誰願意平白受皮肉之苦啊!

行烈等了半天沒聽見我說話,於是抬頭看著我欣慰地一笑:“終於學乖了。放心,若我想讓你做什麼時,一定會告訴你應該如何,不會讓你矇在鼓裡。”

……大哥,您的“矇在鼓裡”標準高得跟木乃伊差不多!——全身捆綁,戴上金面具,鎖緊棺材裡,還特麼被壓在金字塔底下的那種。不滿足這種“蒙”的標準一律不算“矇在鼓裡”。

鬱悶。

行烈捏捏我後頸,手指可疑地在我頸動脈處流連,我不由緊張得全身僵硬:“我今天要去別的船上看看,薄遜會幫我看著你,他十分識時務,絕不會把你怎麼樣。但是我要你幫我看看,他一天都做了什麼。”他推開窗,指點我看船隊,“那艘黑帆的是他的船,旁邊那兩艘是習亞爾的,灰帆的是那清輝的,元肅和赫來一起管著剩下的三艘小船。”他看我一眼,“就算薄遜沒做什麼,他也必然會知道點我想要知道的東西。他如此識時務,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

我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