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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再婚的看法解說清楚,以後你就沒有東西好問了——”

“埃麗諾,”瑪麗安嚷道,“這樣說公平嗎?合理嗎?我的思想就這麼貧乏?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直太自在,太快活,太坦率了。我違背了拘泥禮節的陳腐觀念!我不該那麼坦率,那麼誠摯,而應該沉默寡言,無精打采,呆頭呆腦,虛虛掩掩。我假若只是談談天氣馬路,而且十分鐘開一次口,那就不會遭此非難。”

“我的乖孩子,”她母親說,“你不該生埃麗諾的氣——她不過是開開玩笑。她要是真想阻止你和我們新結識的朋友快樂地交談,我還要罵她呢。”頓時,瑪麗安又變得心平氣和了。

再看看威洛比。他處處表明,能結識她們委實使他感到榮幸。顯而易見,他熱切希望進一步改善這種關係。他每天都來登門拜訪。起先,他以問候瑪麗安為藉口。但是,她們一天天待他越來越親切,使他深受鼓舞,沒等瑪麗安的身體完全復原,這種藉口已經大可不必了。瑪麗安在屋裡關了幾天,但是從來沒有關得這樣少有煩惱。威洛比是個十分精幹的小夥子,他思路敏捷,精力旺盛,性格開朗,感情充沛。他有這樣的氣質,正中瑪麗安的心意;因為他把這些氣質不僅和他那副迷人的儀表,而且和他那顆火熱的心結合了起來。這顆心如今為瑪麗安的心所激勵,變得更加火熱,博得了她的無比鍾情。

和他在一起逐漸成為她的最大樂趣。他們一起讀書,一起交談,一起唱歌。他有相當高的音樂才能,讀起書來也充滿感情,富有生氣,這正是愛德華不幸所缺少的。

威洛比在達什伍德太太眼裡和在瑪麗安眼裡一樣,也被視為完美無缺。埃麗諾覺得他沒有什麼可以非議的地方,只是他有個同她妹妹十分相似、因而使妹妹特別喜愛的傾向,這就是在任何時候,對自己的想法談論得太多,不看物件,不分場合。他愛對別人勿忙下結論,注意力一旦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便專心致志地盡情欣賞,連通常的禮貌都不顧了;本來是一些符合人情世故的禮儀,他也動輒加以蔑視。處處表明他辦事不夠謹慎小心。對此,儘管威洛比和瑪麗安極力進行辯護,埃麗諾還是不能贊同。

瑪麗安現在開始領悟到:她十六歲半就產生一種絕望情緒,認為一輩子也見不到一個使她稱心如意的理想男人,這未免過於輕率,毫無道理。無論是在那不幸的關頭,還是在每個快樂的時刻,威洛比都是她理想中的完人,能夠引起她的愛慕。而且他的行為表明,他在這方面的願望是熱切的,能力是超群的。

她母親起先沒有因為威洛比將來要發大財,便盤算讓他和瑪麗安結婚。可是過了不到一個星期,她也隨著產生了希望和期待之心,並且暗暗慶幸自己找到愛德華和威洛比這樣兩個好女婿。

布蘭登上校對瑪麗安的愛慕最早是被他的朋友們發現的,現在這些人注意不到了,卻第一次被埃麗諾察覺出來了。大夥兒的注意力和插科打諢都轉移到他那位更加幸運的情敵身上了。上校還沒產生愛慕之心之前招來了別人的戲謔,而待他果真產生了感情,該當受人嘲弄的時候,卻得到了解脫。埃麗諾不得不勉強承認:詹寧斯太太原來說他對自己有感情,現在看來,他的感情實際上是讓她妹妹激發起來的。雖然雙方的情投意合促使威洛比產生了感情,但是雙方性格上的格格不入也沒有妨礙布蘭登上校產生好感。她為此深感憂慮;因為一個三十五歲的沉默寡言的人,跟一個二十五歲的朝氣蓬勃的人相競爭,哪裡能有什麼希望呢?既然她無法祝願他獲得成功,她衷心希望他不要那麼痴心。她喜歡他——儘管他莊重矜持,她仍然認為他是個有趣味的人。他的言談舉止雖說一本正經,卻也溫文爾雅。他的矜持似乎是精神受到某種壓抑的結果,而不是由於性情天生憂鬱引起的。約翰爵士曾經暗示過,他以前遭受過創傷和挫折,這就證明她有理由認為他是個不幸的人,因而對他充滿了敬意和同情。

也許正因為上校受到威洛比和瑪麗安的冷眼看待,埃麗諾便更加同情他,敬重他。那兩個人覺得他既不活潑,又不年輕,就對他存有偏見,硬是設法貶低他的長處。

“布蘭登就是那麼一種人,”一天,他們一起議論他時,威洛比說,“口頭上人人都稱讚他,內心裡誰也不喜歡他;大家都願意見到他,可是誰也想不到要和他談話。”

“這正是我的看法,”瑪麗安嚷道。

“不過,不要過甚其詞,”埃麗諾說,“你們兩人都不公道。巴頓莊園一家人對他十分器重,我自己每次見到他總要設法同他交談一陣。”

“他能受到你的垂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