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就是個大麻煩。
他那個寶貝女兒,站起來比他高半個頭;把喱士裙和迷你裙當抹布,成天裹著一條破牛仔褲四處晃盪,十足是個“大浪人”。尤其糟的是,自從去年夏天她去一趟日本回來,竟然迷上什麼賽車那等玩命的玩藝兒,把那些個暴走族當偶像瘋了去。
他根本說不動她,擺出父親的威嚴也沒用,她照舊沉迷她的!好好的一個十八九歲豆蔻的少女,搞得男不男女不女,像個野少年。
他從報上知道現在流行什麼“後現代主義”,提倡“中性文化”,男女都裝扮得不男不女的模樣,美稱是“新時代超越屬性的人類”!他不懂現代的青少年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他只知道,他這個快變成“暴走族”的女兒讓他想了就頭疼。
當然,老頭對她的這些喟嘆,任雲方不是不知道。但這也怪不得她,誰叫他將她生成這副模樣!她長得高,生得俊美,流露“混合性”的味道風采,都不是她所能主宰的;被人認說是“小弟弟”已經很窩囊了,她可不願再聽她老爸說教。
本來,這種讓人品頭論足像挑揀柿子一樣的什麼無聊的夜宴,捶死她她也不會浪費時間來自找無趣。但老頭千拜託萬拜託,急得臉上的汗水冒得像熱鍋裡亂竄的螞蟻;小遊又在一旁危言聳聽,什麼不從王命,老頭的飯碗就保不住,一家就得喝西北風!她只好犧牲小我了。反正她想她也不可能被看上,忍著點在角落裡安靜地待上一晚,又有吃又有喝的,算算也挺划得來。哪知老頭不放心,怕她惹出什麼麻煩,派了個討厭的小老頭跟監,一路上光是聽她嚕嗦就快被吵死了!
“雲方姐,”任小遊四處看看說:“這房子好大,又很豪華,爸公司這個大老闆,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廢話!企業集團的總裁,又是大財團呢,當然有錢!”任雲方瞄小遊一眼,自斟了杯雞尾酒。
任小遊低頭若有所思,好半天才抬頭說:“既然對方這麼有錢,如果你能被看上那也不錯。”她比較什麼似地打量任雲方和廳中的淑嬡,帶些洩氣的表情說:“不過,我想那是不可能發生的奇蹟。你這副德性,男不男女不女,即使有人想愛你也覺得很為難;更何況這裡美女這麼多,對方那種大少爺怎麼可能被你迷惑!”
“你別在那裡說夢話了!我們只是來湊湊數,等曲終人散,任務達成,就拍拍屁股走人,管他有錢沒錢!”任雲方端著酒杯晃了晃,對小遊的“惋惜”很不以為然。
對於今晚宴會的種種,她並不怎麼清楚,也沒興趣知道。反正就當它是個同樂會,吃吃喝喝過一晚,對老爸有個交代就算大功告成了。
她安分地待在離場中央最遠、最不受人注意的角落,放心地吃喝。儘管心裡再怎麼不樂意,反正人都來了,乾脆好好的大吃一頓,才不會虧待自己。至於什麼“二世子”——去他的!天曉得他長得是圓是扁!
她專心吃喝,偶爾分心聽小遊的嚕嗦,根本沒去注意四周的情況;當然,也就更不會去注意到樓上的動靜。
不過,不只是她,樓下所有的名嬡淑女都沒注意到樓上有什麼動靜。隔了幾道屏風和簾幕,那些仕女們沒人注意到樓上悄悄正在對她們做的比評。
“怎麼樣?阿徹,有沒有鐘意的?”
問話的是個雍容華貴的貴夫人,正是MAT集團總裁夫人風邵蓓琳。她是典型的傳統貴婦,細長的眼,柳條的眉,保守的巧鼻小嘴,眉色間婉約、流露著養尊處優的嬌貴氣。
站在她身旁,她正殷勤探問意向的年輕男子,則一反她保守不開的婉約細緻,輪廓立體深刻俊美,且帶著拉丁男子浪漫的風味和粗獷。那正是她唯—的兒子,MAT集團的繼承者風間徹。
風家祖上有日本舊華族和西班牙人的血統;邵蓓琳先祖則由中國內陸西疆輾轉遷移到近海地區,有著回人的血脈,代代混血的結果,沖淡了許多異族的風貌。沒想到隔了好幾代,竟遺傳出風間徹這樣一個高鼻深眼、流露著異國風采的美男子。
風間徹滿臉不耐煩,對於母親殷勤的詢問搖頭當耳邊風。一開始他就沒正眼瞧過樓下那些脂粉鶯燕,只覺得眼旁一團團粉紅粉綠粉紫粉得他心煩氣躁。
邵蓓琳當然知道風間徹心裡不耐煩,好耐心地陪著笑臉,軟硬兼施地將他拉到幕後的欄杆旁,指著場中央靠近樓層這邊一個五官婉約的女孩說:“看!那個穿菊色禮服、頭髮盤起來的女孩,長得端莊秀麗,看起來挺不錯的。還有,她旁邊那個稍微纖細一些,也是挺端莊秀美的女孩,看起來也不錯,和你很配。陳經理廠她轉頭吩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