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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林言望著虛空微笑,他想自己一定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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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身體其實沒多大問題,在小道士和尹舟成功找到走丟的魂魄之後恢復的很快,上午薇薇老爸給林言打了個電話說明天出院, 林言夾著手機在廚房煲雞湯,順便給他上任岳父煮了麵條,打包進保溫盒後坐在桌邊舒了口氣,心說總算能放下一件事了。

雨下下停停,暴雨的新聞傳遍大江南北,網上到處刊載被水湮沒的汽車和掙扎著把腦袋露出水面的行人的照片,林言作為一介土 著在二十多年裡已經練就出抗洪抗凍防風沙等各項技能,渡水趕到醫院時人和午飯都還算完好,誰料醫院電梯進水維修,林言只好拎 著保溫盒一層層爬樓梯,一不小心多走了一層拐進六樓走廊,還沒等他發現門牌號不對,已經被衝過來的中年婦女推著肩膀,一邊大 嗓門吆喝:“下這麼大雨還來醫院可真不容易,回去我一定代表社群感謝你們志願者!”

大嬸聲如洪鐘,一頭酷似金龜子的短髮,穿同種風格的長款小鴨子T恤衫,兩條胖乎乎的腿塞在黑色褲襪裡,腳踝太細,相比之下 穿船鞋的腳掌像鴨蹼似的啪嗒啪嗒在地上拍著,自說自話推著林言往裡走,絲毫不介意他一路的小聲辯解。

“你們領隊都囑咐過了吧?等會可千萬別說話,老爺子狀況不好,醫生說就這幾天的事了,咱就讓老人家舒心的走。”大嬸在林 言肩上啪的打了一巴掌,“今天這小夥子長得真秀氣,我看著就喜歡。”

林言哭笑不得的拎著雞湯,一張嘴又被大嬸堵了回去,“我去忙了,最近大雨志願者來不了,各個病房都缺人,這邊你罩著,別 出岔子。”

看她撇下自己要走,林言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學著大嬸氣沉丹田,氣勢如虹:“我、我走錯樓層了!”

“啥?”大嬸的細柳眉一下子豎了起來。

“我……我是說,我要去樓下看朋友,電梯壞了,多上了一層……”林言咕噥道,把保溫盒往眼前一送,“喏,送飯來的。”

大嬸愣了半天,忽然一咧嘴:“哎呀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耽誤我半天事!”她已經完全忘了林言解釋了一路的事實,抬手看了 眼手錶,因為胖,錶盤都卡進了白花花的肉裡,“這可怎麼辦,時間快到了人也沒個影兒,老爺子好不容易醒一回,哎哎……”

此時最明智的舉動就是舉著保溫盒迅速逃離現場,但林言千不該萬不該多問了一句話,就是這句話,讓他的生活如同一隻剛從淤 泥中拔出的蘿蔔,還沒在水龍頭下衝乾淨,撲通一聲又幹脆利落地栽了回去。

生活本身就是一場奇門遁甲布出的陣法,看似一個接一個的巧合,毫無章法,實際上每條拐角和岔路都早已安排好,在哪裡停頓 ,在哪裡調頭,無論怎麼掙扎最後都必須沿著預定的軌跡走下去,而操控這一切的正是我們的內心,與事件本身毫無關係。

只有早來與遲來的區別而已。

“我送完飯就沒事了,您要是真有急事,我等會可以幫忙。”林言小聲說。

轟地一聲,平行世界的大門開啟了,生活從這裡分為兩條路,一條滿是鮮花和陽光,他歡暢的回家看電視吃橘子,慢慢忘記跟蕭 鬱有關的一切,最後被偶然遇上的優質多金帥哥領走;而另一條則潮溼黑暗,在迷霧與亡靈世界中打著手電踽踽獨行,而此時的林言 就站在岔路點上,不知不覺轉向了第二條。

40、

“那太好了;太好了!”大嬸搓著手,推推搡搡的把林言按在椅子上,嘰裡咕嚕說了一大串,林言終於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了。

心血管病房607室躺著一位雙目失明的孤寡老人,姓梁;心力衰竭住院;陷入昏迷已經兩個多星期了。老人經濟狀況很糟;靠慈善機構的錢才勉強維持治療;之前他的老伴天天來醫院照料;但連日下暴雨給病人老伴本來就不好的身體造成更嚴重的負擔;五天前在來醫院的路上突發心臟病去世,病人便改由社群志願組織輪流看護。

“小夥子你來時大爺剛醒,正需要人;我一急就把你當成來照顧病患的學生了。”大嬸說,“這屋的病人和他老伴關係很好,要是知道老伴過世的訊息恐怕撐不住,你等會可按我說的假扮成他老伴,大爺要什麼你就遞什麼,別露餡。”

林言不由苦笑:“那哪瞞得住,盲人看不見也能聽見聲音吶,難不成我一直都不說話?”

“嗨,他老伴是個啞巴,本來就說不出話,還活著的時候就聽梁老爺子一個人在屋裡嘮叨,兩人一個看不見,一個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