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6部分

舒服服地打仗嗎?”

“您聽我說,這算什麼打仗呀?”卡帕林立即回答說。“這不是打仗。這是無盡無休的流竄,殺死幾個蘇維埃的工作人員,然後就逃竄。只有老百姓擁護咱們,開始暴動起來,那才是打仗,而現在這樣——不是打仗,不,這不是打仗!”

“那暫們沒有別的出路。咱們總不能去投降呀?”

“是啊,但是怎麼辦呢?”

葛利高裡聳了聳肩膀,他說出了他躺在島上腦子裡多次考慮過的事情。

“不舒服的自由也比舒服的監獄好,您知道吧,人們都這樣說:監獄建得牢固,可只有鬼才喜歡它。”

卡帕林拿根樹枝在沙地上畫了幾個人形,沉默了很久,然後說:“並不一定要投降,但是應該尋求跟布林什維克鬥爭的新形式。應該跟這些可憎的人分手。您是個知識分子……”

“得啦成算什麼知識分子,”葛利高裡苦笑著說。“我連話都說不正確。”

“您是軍官。”

“這不過是偶然得到的。”

“不,不開玩笑,您是真正的軍官。你在軍官圈子裡生活過,見識過真正的人,您不是像福明那樣的蘇維埃時代的暴發戶,您應該明白,我們繼續留在這兒是毫無意義的,這簡直是自殺。他把我們帶到樹林邊上捱了一次打,如果還把我們的命運跟他聯絡在一起兒,——他還要叫我們挨無數次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而且是個白痴!我們跟著他瞎混,非要完蛋不可!”

“那就是說,不投降,可是要離開福明,對嗎?到哪兒去呢?去投奔馬斯拉克嗎?”葛利高裡問。

“不。這同樣是冒險,只不過規模大一點兒罷了。我現在對這個問題有了不同的看法。不能去投奔馬斯拉克……”

“到哪兒去呢?”

“到維申斯克。”

葛利高裡生氣地聳了聳肩膀。

“這叫做——悔過自首。這不合我的心意。”

卡帕林目光炯炯地看了他一眼。

“您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麥列霍夫。我可以完全相信您嗎?”

“完全可以。”

“軍官的諾言?”

“哥薩克的諾言。”

卡帕林朝在宿營的地方忙亂的福明和丘馬科夫那面看了一眼。儘管離他們相當遠,無論如何也不會聽到談話的聲音,——但是仍然壓低嗓門兒說:“我瞭解您跟福明以及其他人之間的關係。您在他們當中,跟我一樣,也屬外來人。什麼原因促使您反對蘇維埃政權我並不感興趣。如果我理解得不錯的話,這是因為——您過去的歷史問題和為了害怕被逮捕,是這樣嗎?”

“您已經說過,您對此不感興趣。”

“是——的,我不過是順便說說,現在我簡單地談談我自己。我從前是個軍官,也是個社會革命黨的黨員,後來,我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政治觀點……認為只有帝制才能拯救俄羅斯。只有帝制!天意為我們的祖國指出了這條道路。蘇維埃政權的象徵是錘子和鐮刀,對吧?”卡帕林用樹枝在沙地上寫了“錘子,鐮刀”這幾個字,然後用熱辣辣的、閃光的眼睛盯著葛利高裡的臉:“您倒著念念看。念過了嗎?您明白了嗎?只有”帝制“,才能結束這場革命和布林什維克的統治!您知道嗎,當我悟出這個道理時,我感到一種神秘的恐怖!我渾身顫抖起來啦,因為,如果可以這樣說的話,——這是天意給我們的苦鬥指出的最後結局……”

卡帕林激動得喘不過氣來,不說話了。他那熱辣辣的、帶點兒瘋狂神情的眼睛直盯著葛利高裡。但是葛利高裡聽到他的坦白的談話後,一點兒也沒有顫抖,而且連一點神秘的恐怖也沒有感覺到。葛利高裡對於事物的看法總是很清醒,很平淡,因此,回答說:“這不是什麼天意。您到過對德戰爭的前線嗎?”

卡帕林被問有點兒發呆,過了一會兒才回答說:“我真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沒有,我沒有直接上過前線。”

“戰爭期間,您呆在哪兒?在後方嗎?”

“是的。

“整個時間都呆在後方嗎?”

“是的,雖然不是整個時間,可也差不多。您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

“可是我從一九一四年直到今天,都是在火線上,只暫停過很短的時間。至於你說的這個天意……根本就沒有什麼上帝,哪來的什麼天意啊?這些迷信玩意兒,我早就不相信啦。從一九一五年起,我飽嘗了戰爭的苦味以後,我就想通了,根本沒有什麼L 帝。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