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久,有的中正並不是合格的人選,於是邪惡敝敗的風氣一天一天地滋長。劉毅針對這種狀況上書說:“如今設立了中正來決定官職的九品等級,品級的高與低,中正可以隨自己的心願來決定,別人的榮與辱都攥在他們的手裡。他們掌握著人君才能有的威與福,奪取了朝廷的權勢。他們對公,不因為自己的考查失實而覺得有所虧負;對私,也不為揭人隱私而有所避忌。這種制度使人們以各種各樣的用心從各個方面去鑽營,廉潔謙讓的風氣消失了,爭鬥的習俗形成了,我私下為聖朝感到羞恥。中正制度的設立,對於政治的損害有八點:品級的高下,隨著勢力的強弱為轉移,是與非的標準,以人的興盛衰敗來決定,同一個人,十天之內,處境就發生了變化。上品的官員沒有出身於貧賤之家的,下品的官員,沒有出身於有權勢的大族的,這是第一。設定中正的目的,是要使州里公正的評論都能夠歸服順從,將要以此來安定異同,使言論歸於統一。現在卻重視中正的職權而輕視擔任中正的人選,使得違悖的言論在州中放任,在大臣之間結下了憎惡的仇怨,這是第二。本著設定這項制度的規則,之所以要把士人分為九個等級,就是因為人的才與德有優劣的不同,資歷、輩份也有前有後。現在的作法卻使得優與劣掉換了位置,前與後顛倒,這是第三。陛下獎賞善良,懲罰邪惡,從來都是依法來裁決,唯獨設定中正,把一國的重任託付給他,卻沒有能控制他的獎賞與懲罰的辦法。還禁止人們控告中正,這就使中正為所欲為,肆無忌憚,各位受了冤枉的人,有一肚子的怨言和真心話,卻不能使陛下聽到,這是第四。一個國家裡計程車人,多得可以以千計數,他們或者流徙於異邦,或者是到別的地方謀求衣食。對這些人的相貌都不曾見過,更何況要發揮他們的才能!作為中正,對這些人無論是瞭解還是不瞭解,都應當評論、衡量他們的表現,不管是官府對他們讚譽之詞,還是敗壞他們名聲的流言蜚語,都應當全面地聽取。但對這些意見如果只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會被不瞭解所矇蔽,只聽別人告訴你的話,就會因為彼此的侷限而陷於片面與狹隘,這是第五。凡是尋求人材的目的,就是為了用他們的來治理民眾。現在擔任官職有顯著的成績的人,有的卻處於很低的等級,擔任官職沒有政績的人,反而獲得很高的級別,這就是壓抑了確實有功勞的人而崇尚空虛的名聲,助長了浮華的風氣,使得對官員政績的考核被廢除。這是第六。所有的官職都是由不同的人擔任的,各種各樣的事情也需要不同才能的人來處理。現在是不問其才能是否合適,只管讓他登上九品。以品級來選取人,有的人的才能與品級並不相符;若要根據具體人的情況來選取人,又被品級所侷限,不過是空話,官職的品級與人的才德不相吻合,這是第七。九品中惡劣的人,也不彰明他的罪過,對所推舉的人也不陳述他們的好處,各自放任自己的愛憎,培植自己的親信,那麼天下的人又如何不懈怠於德行而卻專心於人情世故呢?這是第八。由此看來,職務名為中正,實際上是邪惡的處所;事務名稱為九品,卻有八點損害,古今的過失,沒有比這更大的了。我愚昧地認為,應當罷免中正,廢除九品,拋棄魏氏的這一敝陋之法,再重新建立一代美好的制度。”太尉、汝南王司馬亮、司空衛也上疏說:“魏氏在喪亂之後當權,人士四處流徙遷移,要想詳細地加以考察是辦不到的,所以建立了九品官職的制度,以作為一時選拔人才的大致上的標準和依據。如今九州有了統一的制度,偉大的教化正要開始推行,我們認為,應當掃除淺陋的措施,改用以所在地區為主的土斷之法,從公卿以下,以自己的居住地為準,不要再像客居當地似的,隸屬於遠處的其他地區。全部廢除九品中正制度,使得薦舉選拔優秀的人材,各自由鄉里討論決定,那麼爭相追求浮華的習氣自然就會止息,人們也就會盡心於自己的努力了。”在始平王那裡任文學之職的江夏人李重上疏,他認為:“九品制度廢除後,應當先開始流動遷徙,聽任人們相互合併附就,那麼真正的土斷之法就開始實行了。”晉武帝雖然對這些建議很讚賞,但是最終也沒能實行改革。
'3'冬,十二月,庚午,大赦。
'3'冬季,十二月,庚午(初十),實行大赦。
'4'閏月,當陽成侯杜預卒。
'4'閏月,當陽成侯杜預去世。
'5'是歲,塞外匈奴胡太阿厚帥部落二萬九千三百人來降;帝處之塞內西河。
'5'這一年,塞外的匈奴人太阿厚,率領他的部落二萬九千三百人歸降晉,晉武帝讓他們在塞內西河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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