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明立威信,蠻夷多歸附之;俄遷大司農。時帝與羊祜陰謀伐吳,祜以為伐吳宜,藉上流之勢,密表留浚復為益州刺史,使治水軍。尋加龍驤將軍,監益、梁諸軍事。
當年,王浚曾是羊祜的參軍,羊祜深知王浚為人。羊祜的侄子羊暨對羊祜說:“王浚為人志向大,好奢侈,不可讓他專權,應當有控制他的辦法。”羊祜說:“王浚很有才能,足以達到目的,完全可以用他。”王浚又升遷為車騎從事中郎。王浚在益州,明顯地樹立自己的威望和信用,蠻夷大都投奔依附他;不久,王浚又升遷為大司農。當時,晉武帝與羊祜秘密謀劃討伐吳國,羊祜認為功打吳國,應當憑藉上游地勢,就秘密上書晉武帝,請求留下王浚還讓他擔任益州刺史,派他去治理水軍。不久又授予王浚龍驤將軍職,掌管益州、梁州各項軍事。
詔浚罷屯田軍,大作舟艦。別駕何攀以為“屯田兵不過五六百人,作船不能猝辦,後者未成,前者已腐。宜召諸郡兵合萬餘人造之,歲終可成。”浚欲先上須報,攀曰:“朝廷猝聞召萬兵,必不聽;不如輒召,設當見卻,功夫已成,勢不得止。”浚從之,令攀典造舟艦器仗。於是作大艦,長百二十步,受二千餘人,以木為城,起樓櫓,開四出門,其上皆得馳馬往來。
晉武帝命令王浚解散屯田軍,大量建造戰船。別駕何攀認為,屯田只不過有五六百人,不能很快地把船造出來,後面的船還沒有造成,前面造好的船也已經朽爛了。應當召集各郡士兵,湊足一萬多人造船,年終就能完成任務。王浚想先向上報告請示,何攀說:“朝廷突然聽到要召集一萬名兵士的訊息,肯定不會同意。不如先自做主張馬上去辦,假如被拒絕,工程人力已定局,其趨勢已不能阻止了。”王浚聽從了何攀的話,命令何攀掌管制造戰船及所需用具、兵器。於是製做大戰船,船身長度為一百二十步,能容納二千餘人,用木頭造成樓,築起望敵軍的高臺,四面開出可以進出的門,船上可以騎著馬往來奔跑。
時作船木柿,蔽江而下,吳建平太守吳郡吾彥取流柿以白吳主曰:“晉必有攻吳之計,宜增建平兵以塞其衝要。”吳主不從,彥乃為鐵鎖橫斷江路。
當時造般砍削下的木片,遮蓋了江面,順江水而下,吳國建平太守、吳郡人吾彥,拿著順江流而下的木片稟報吳主說:“晉國必然有攻吳的計劃,應當增加建平的兵力,以堵住要害地區。”吳主不聽,吾彥就用鐵鎖橫攔江面,阻斷江上通路。
王浚雖受中制募兵,而無虎符;廣漢太守郭煌張收浚從事列上。帝召還,責曰:“何不密啟而便收從事?”曰:“蜀、漢絕遠,劉務嘗用之矣。輒收,臣猶以為輕。”帝善之。
王浚雖然接受了朝廷的命令招募兵員,但是他卻沒有虎符。廣漢太守、郭煌人張學就拘捕了王浚的從事而上報。晉武帝召回張學,責備他說:“你為什麼不秘密稟告卻直接就收捕了他的從事?”張學回答說:“蜀漢之地極其僻遠,當年劉備就曾以此地割據。立時收捕了他的,我還覺得這是輕的呢!”晉武帝稱讚了他。
'6'壬辰,大赦。
'6'壬辰(十八日),晉朝大赦天下。
'7'秋七月,以賈充為司空,侍中、尚書令、領兵如故。充與侍中任愷皆 為帝所寵任,充欲專名勢而忌愷,於是朝士各有所附,朋黨紛然。帝知之,召充、愷宴於式乾殿而謂之曰:“朝廷宜壹,大臣當和。”充、愷等各拜謝。既而充、愷以帝已知而不責,愈無所憚,外相崇重,內怨益深。充乃薦愷為吏部尚書,愷侍覲轉希;充因與荀勖、馮承間共譖之,愷由是得罪,廢於家。
'7'秋季,七月,晉朝任命賈充為司空,其侍中、尚書令、領兵等職務依舊。賈充與侍中任愷都被晉武帝所寵愛、信任,賈想獨佔名淮、權勢而嫉妒任愷,於是朝中官吏各自都有依附的靠山,各種宗派集團眾多而龐雜。晉武帝知道了這些情況,召來賈充、任愷,在式乾殿宴請他們,說:“朝廷應當是一個統一的整體,大臣之間要和睦相處。”賈充、任愷各自拜謝了晉武帝。以後賈充、任愷認為晉武帝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不和卻又沒有責備他們,更加無所顧忌,表面上他們互相推崇、尊重,內心裡的怨恨卻越來越深。賈充於是薦舉任愷任吏部尚書,任愷侍從會見皇帝的機會變少了,賈充便與荀勖、馮一起乘機誣陷任愷,任愷因此獲罪,被罷免呆在家裡。
'8'八月,吳主徵昭武將軍、西陵督步闡。闡世在西陵,猝被徵,自以失職,且懼有讒,九月,據城來降,遣兄子、璇詣洛陽為任。詔以闡為都督西陵諸軍事、衛將軍、開府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