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得知南郡失守後,立即向南回撤。曹仁召集將領們商議,眾人都說:“如今趁關羽身困境,內心恐懼,可派兵追擊,將他擒獲。”趙儼說:“孫權僥倖乘關羽和我軍麋戰之機,試圖進在羽後路,又顧忌關羽率軍回救,怕我軍趁其雙方疲勞時,從中取利,所以才言辭和順地請求為我效力,不過是乘事機的變化觀望勝敗罷了。如今關羽已勢力孤單,正倉促奔走,我們更應讓他繼續存在,去危害孫權。如果對戰敗的關羽窮追不捨,孫權就將由防備關羽改為給我們製造禍患了,魏王必將對此深為憂慮。”於是,曹仁下令不要再窮追關羽。魏王曹操知道關羽退走,唯恐將領們追擊他,果然迅速給曹仁下達命令,正如趙儼的判斷。
關羽數使人與呂蒙相聞,蒙輒厚遇其使,周遊城中,家家致問,或手書示信。羽人還,私相參訊,鹹知家門無恙,見待過於平時,故羽吏士無鬥心。
關羽多次派使者與呂蒙聯絡,呂蒙每次都厚待關羽的使者,允許在城中各種遊覽,向關羽部下親屬各家表示慰問,有人親手寫信託他帶走,作為平安的證明。使者返回,關羽部屬私下向他詢問家中情況,盡知家中平安,所受對待超過以前,因此關羽的將士都無心再戰了。
會權至江陵,荊州將吏悉皆歸附;獨治中從事武陵潘浚稱疾不見,權遣人以床就家輿致之,浚伏面著床蓆不起,涕泣交橫,哀哽不能自勝。權呼其字與語,慰諭懇惻,使親近以手巾拭其面。浚起,下地拜謝,即以為治中,荊州軍事,一以諮之。武陵部從事樊誘導諸夷,圖以武陵附漢中王備。外白差督督萬人往討之,權不聽;特召問浚,浚答:“以五千兵往,足以擒。”權曰:“卿何以輕之?”浚曰:“是南陽舊姓,頗能弄唇吻,而實無才路。臣所以知之者,昔嘗為州人設饌,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餘自起,此亦侏儒觀一節之驗也。”權大笑,即遣浚將五千人往,果斬平之 。權以呂蒙為南太守,封孱陵侯,賜錢一億,黃金五百斤;以陸遜領宜都太守。
正在此時,孫權到達江陵,荊州的文武官員都歸附了;只有治中從事武陵人潘浚稱病不見。孫權派人帶床到他家,將他抬來,潘浚臉朝下伏在床蓆上下起,涕淚縱橫,哽咽不能自止。孫權稱呼他的表字和他講話,誠懇地慰問勸導,讓左右親近的人用手巾為他擦臉。潘浚起身,下地拜謝,孫權當即任命他為治中,有關荊州的軍事,全都聽取他的意見。武陵部隊事樊引誘少數部族,欲圖使武陵依附漢中王劉備。有人上書請求派遣統帥率領一萬人去征討樊,孫權不同意,特別召見潘浚詢問。潘浚回答:“派兵五千人,就足可以擒獲樊。”孫權說:“你為什麼如此輕敵?”潘浚回答說:“樊是南陽的世家,頗會搖唇鼓舌,實際上沒有才智、膽略。我之所以瞭解他,是因為過去樊曾為州中的人設宴,直至中午,客人仍無飯萊可吃,十餘人自己起身離去,這也就如同觀察侏儒演戲,看一節就可知道他有多少伎倆了。”孫權大笑,立即派潘浚率兵五千人前去征討,果然將樊等人斬首,平定了叛亂。孫權任命呂蒙為南郡太守,封為孱陵侯,賞賜一億錢,黃金五百斤;任命陸遜兼任宜都太守。
十一月,漢中王備所置宜都太守樊友委郡走,諸城長吏及蠻夷君長皆降於遜。遜請金、銀、銅印以假授初附,擊蜀將詹晏等及秭歸大姓擁兵者,皆破降之,前後斬獲、招納凡數萬計。權以遜為右護軍、鎮西將軍,進封婁侯,屯夷陵,守峽口。
十一月,漢中王劉備設定的宜都太守樊友放棄宜都郡而走,各城的長官以及各少數部族的酋長都歸降了陸遜。陸遜請求以金、銀、銅製的官印授與剛剛歸附的官史,並進攻劉備的將領詹晏等人和世居秭歸、擁兵自重的大姓,將其全部擊潰,使他們歸降,前後斬首、俘獲以及招降數以萬計。孫權任命陸為右護軍、鎮西將軍,進封為婁侯,率兵駐紮夷陵,守衛峽口。
關羽自知孤窮,乃西保麥城。孫權使誘之,羽偽降,立幡旗為象人於城上,因遁走,兵皆解散,才十餘騎。權先使朱然、潘璋斷其徑路,十二月,璋司馬馬獲羽及其子平於章鄉,斬之,遂定荊州。
關羽自知孤立困窮,便向西退守麥城。孫權派人誘降,關羽偽裝投降,把幡旗做成人像立在城牆上,然後逃遁,士兵都跑散了,跟隨他的只有十餘名騎兵。孫權已事先命令朱然、潘璋切斷了關羽的去路。十二月,潘璋手下的司馬馬忠在章鄉擒獲關羽及其兒子關平,予以斬首,於是,孫權佔據荊州。
初,偏將軍吳郡全琮上疏陳關羽可取之計,權恐事洩,寢而不答;及已令羽,權置酒公安,顧謂琮曰:“君前陳此,孤雖不相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