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職,故舜命九賢,則無所用心,不下廟堂而天下治也。故賢人所在,折衝萬里,信國家之利器,崇替之所由也。願明太子重以經意,則天下幸甚!”
太子孫登給西陵都步騭寫信,請求指教。步騭於是把當時荊州界內情況和各官吏的品行才能一一分析報告,並上書鼓勵規勸說:“我聽說君王不親臨小事,而是讓各級官吏盡忠職守,所以舜帝任用九位賢人,自己不用再操心,不出廟堂而天下便行到治理。所以賢人所在之地,能抵禦萬里之外的敵人,他們實在是國家的傑出人才,興哀的關鍵。願使太子明曉重視,深加留意,這就是天下的大幸運了!”
張還吳迎家,道病卒。臨困授子留箋曰:“自古有國有家者,鹹欲修德政以比隆重盛世,至於其治,多不馨香,非無忠臣賢佐也,由主不勝其情,弗能用耳。夫人情憚難而趨易,好同而惡異,與治道相反。《傳》曰:‘從善如登,從惡如崩’,言善之難也。人君承奕世之基,據自然之勢,操八柄之威,甘易同之歡,無假取於人,而忠臣挾難進之術,吐逆耳之言,其不合也,不亦宜乎!離則有釁,巧辯緣間,眩於小忠,戀於恩愛,賢愚雜錯,黜陟失序,其所由來,情亂之也。故明君之,求賢如飢渴,受諫而不厭,抑情損欲,以義割恩,則上無偏廖之授,下無希冀之望矣!”吳主省書,為之流涕。
張回吳郡迎接家眷,中途病死去。臨終時,將寫好的遺表交給兒子。遺表說:“自到來主持國家的人,全都打算修行德政與太平盛世相媲美。至於治理的結果,多不能實現,不是沒有忠臣賢能輔佐,而是由於主上不能剋制自己的私情,不能任用他們。人之常情都是畏懼艱難,趨就容易,喜好相同意見,厭惡不同意見,這與治國之道正好相反。古書上說,‘從善如同登山,從惡如同山崩’,是比喻為善多麼因難。君王承襲祖先累世的基業,據有至尊的自然之勢,有掌握天下八種權柄的威嚴,喜好容易受到贊同帶來的歡快,無需聽 取採納別人意見,而忠義之臣提出難以採納的方案,說出逆耳的言語,與君王不能契合,不也正當如此嗎!君王與忠臣疏遠就會出現襲痕,花言巧語之人藉機離間,君王被這點所謂有忠心搞得迷迷糊糊,迷戀於個人私恩錯愛,使得賢明和愚下混在一起,罷免和進用都失去標準,這種情形由來的原因,是私情作怪。所以聖明的君王明察此情,求訪賢能如飢似渴,接受規勸而不厭煩,抑制私情,損減私俗,出於大義割捨私恩,那麼上面沒有偏頗錯廖的任用,下面也就不抱非分之想了。”吳王讀著這封遺書,感動得流出熱淚。
'8'冬,十月,改平望觀曰聽訟觀。帝常言:“獄者,天下之情命也。”每 斷大獄,常詣觀臨聽之。初,魏文師李悝著《法經》六篇,商君受之以相秦。蕭何定《漢律》,益為九篇,後稍增至六十篇。又有《令》三百餘篇,《決事比》九百六卷,世有增損,錯糅無常,後人各為章句,馬、鄭諸儒十有餘家,以至於魏,所當用者合二萬六千二百七十二條,七百七十三萬餘言,覽者益難。帝乃詔但用鄭氏章句。尚書衛覬奏曰:“刑法者,國家之所貴重而私議之所輕賤;獄吏者,百姓之所縣命,而選用者之所卑下。王政之敝,未必不由此也;請置律博士。”帝從之。又詔司空陳群、散騎常侍劉邵等刪約漢法,制《新律》十八篇,《州郡令》四十五篇,《尚書官令》、《軍中令》合百八十餘篇,於《正律》九篇為增,於旁章科令為省矣。
'8'冬季,十月,魏改平望觀為聽訟觀。明帝常說:“刑獄之事,關係天下人的性命。”每次判決重要刑事案件,經常到聽訟觀臨聽。以前,魏文侯老師李悝著《法經》六篇,商鞅接受了其中的思想以輔佐秦國,蕭何制定《漢律》,增加到九篇,以後逐漸增到六十篇。又有《令》三百餘篇,《決事比》九百零六卷。世代都有增加和減光,錯雜無常。後代人又各自逐章逐句作注,有馬融、鄭玄等儒學大師十餘家,以至到了魏,能夠適用的總計有二萬六千二百七十二條,七百七十三萬餘言,閱讀愈加困難。明帝於是詔,只採用鄭氏注。尚書衛覬上奏說:“刑法,對於國家非常寶貴重要,但卻被人們私下議論時所輕視;監獄官吏,掌握著百姓性命,但卻被任用者所鄙屑。國家敗壞,未必不是由於這一緣故。請設定法律博士。”明帝睬納了他的意見。又下詔命司空陳群、散騎常侍劉邵等修改漢朝法規,制定《新律》十八篇,《州郡令》四十五篇,《尚書官令》、《軍中令》合計一百八十餘篇,雖然比蕭何《正律》九篇有所增加,但比其它附屬法令精減了。
'9'十一月,洛陽廟成,迎高、太、武、文四神主於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