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冬季,十一月,壬午(疑誤),任用前定陶國太傅、光祿大夫韋賞為大司馬、車騎將軍。己丑(疑誤),韋賞去世。
'11'十二月,庚子,以侍中、駙馬都尉董賢為大司馬、衛將軍,冊曰:“建爾於公,以為漢輔!往悉爾心,匡正庶事,允執其中!”是時賢年二十二,雖為三公,常給事中,領尚書事,百官因賢奏事。以父衛尉恭不宜在卿位,徙為光祿大夫,秩中二千石;弟寬信代賢為駙馬都尉。董氏親屬皆侍中、諸曹、奉朝請,寵在丁、傅之右矣。
'11'十二月,庚子(初六),任命侍中、駙馬都尉董賢為大司馬、衛將軍。任命策書上說:“樹立你為三公,作為漢朝的輔佐!我一向知道你的忠心,能匡正眾事,真誠地堅持中庸之道。”當時董賢二十二歲,雖然為三公,但常在宮中隨侍,主管尚書事務,百官必須透過董賢才可奏事。哀帝又因為董賢的父親衛尉董恭不再適合處在卿位,就把他調升為光祿大夫,官秩為中二千石。董賢的弟弟董寬信,接替董賢為駙馬都尉。董氏親屬都成為侍中、諸曹,能夠定期朝見皇帝,榮寵在丁、傅兩家之上。
初,丞相孔光為御史大夫,賢父恭為御史,事光;及賢為大司馬,與光併為三公。上故令賢私過光。光雅恭謹,知上欲尊寵賢。及聞賢當來也,光警戒衣冠出門待,望見賢車乃卻入,賢至中門,光入閣,既下車,乃出,拜謁、送迎甚謹,不敢以賓客鈞敵之禮。上聞之,喜,立拜光兩兄子為諫大夫、常侍。賢自是權與人主侔矣。
當初,丞相孔光為御史大夫時,董賢的父親董恭為御史,要事奉孔光。等到董賢當上大司馬,與孔光同為三公。哀帝故意讓董賢私下去孔光家拜訪。孔光素來恭謹小心,知道皇上要尊寵董賢。一聽說董賢要到了,孔光佈置警戒,穿上官服、戴上官帽,出大門等候。望見董賢的車隊,才退入大門。董賢到達中門,孔光進入客廳,等董賢下車後,孔光才出來,拜見、迎送之禮非常恭敬謹慎。不敢用接待同等地位賓客的禮節來接待董賢。哀帝聽說後,喜在心頭,立即授孔光的兩個侄子為諫大夫、常侍。從此,董賢的權勢與皇帝相等了。
是時,成帝外家王氏衰廢,唯平阿侯譚子去疾為侍中,弟閎為中常侍。閎妻父中郎將蕭鹹,前將軍望之子也,賢父恭慕之,欲為子寬信求鹹女為婦,使閎言之。鹹惶恐不敢當,私謂閎曰:“董公為大司馬,冊文言‘允執其中’,此乃堯禪舜之文,非三公故事,長老見者莫不心懼。此豈家人子所能堪邪!”崐閎性有知略,聞鹹言,亦悟;乃還報恭,深達鹹自謙薄之意。恭嘆曰:“我家何用負天下,而為人所畏如是!”意不說。後上置酒麒麟殿,賢父子、親屬宴飲,侍中,中常侍皆在側,上有酒所,從容視賢笑曰:“吾欲法堯禪舜,何如?”王閎進曰:“天下乃高皇帝天下,非陛下有也!陛下承宗廟,當傳子孫於亡窮,統業至重,天子亡戲言!”上默然不說,右左皆恐。於是遣閎出歸郎署。
這時,成帝的外戚王氏家族已經衰微了,只有平阿侯王譚的兒子王去疾擔任侍中,弟弟王閎擔任中常侍。王閎的岳父是中郎將蕭鹹,蕭鹹是過去的前將軍蕭望之的兒子。董賢的父親董恭對蕭鹹很仰慕,想為兒子董寬信求娶蕭鹹的女兒為妻,就請王閎去對蕭鹹說明這個意思。蕭鹹惶恐不敢答允,私下對王閎說:“任命董公為大司馬時,策書上說:‘真誠地堅持中庸之道。’這是堯將大位禪讓給舜時所說的一句話,不是拜三公所慣用的語言。前輩們見到的,元不感到恐懼。這豈是我們普通人家的孩子,所能承當得起的?”王閎生性聰明,有謀略,聽了蕭鹹的話,也醒悟了。於是回報董恭,轉達了蕭鹹自感地位卑微,高攀不上的意思,代致深深的歉意。董恭嘆息說:“我家怎麼對不起天下,而竟被人畏懼到這種程度!”感到不悅。後來,哀帝在麒麟殿設酒宴,與董賢父子、親屬一起宴飲,侍中、中常侍都在旁邊侍候。哀帝喝多了點酒,從容地看著董賢,笑著說:“我打算效法堯禪位於舜,怎麼樣?”王閎插話說:“天下乃高皇帝的天下,並非陛下所有!陛下承繼宗廟,應當傳子孫於無窮。王統帝業是至關重大的事情,天子不可戲言!”哀帝默然不悅,左右都感到震驚。於是哀帝命王閎出宮,回到郎署,不許再隨侍禁中。
久之,太皇太后為閎謝,復召閎還。閎遂上書諫曰:“臣聞王者立三公,法三光,居之者當得賢人。《易》曰:‘鼎折足,覆公’,喻三公非其人也。昔孝文皇帝幸鄧通,不過中大夫,武帝幸韓嫣,賞賜而已,皆不在大位。今大司馬、衛將軍董賢,無功於漢朝,又無肺腑之連,復無名跡高行以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