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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部分

濱,海水盆溢,兗、豫蝗滋生,荊、揚稻收儉薄,並、涼二州羌戎叛戾,加以百姓不足,府帑虛匱。陛下以不得親奉孝德皇園廟,比遣中使致敬甘陵,朱軒駢馬,相望道路,可謂孝至矣。然臣竊聞使者所過,威權翕赫,震動郡縣,王、侯、二千石至為伯榮獨拜車下,發民修道,繕理亭傳,多設儲,徵役無度,老弱相隨,動有萬計,賂遺僕從,人數百匹,頓踣呼嗟,莫不叩心。河間託叔父之屬,清河有陵廟之尊,及剖符大臣,皆猥為伯榮屈節車下,陛下不問,必以為陛下欲其然也。伯榮之威,重於陛下,陛下之柄,在於臣妾,水災之發,必起於此。昔韓嫣託副車之乘,受馳視之使,江都誤為一拜,而嫣受歐刀之誅。臣願明主嚴天元之尊,正乾剛之位,不宜復令女使幹錯萬機。重察左右,得無石顯漏洩之奸?尚書納言,得無趙昌譖崇之詐?公卿大臣,得無朱博阿傅之援?外屬近戚,得無王鳳害商之謀?若國政一由帝命,王事每決於已,則下不得逼上,臣不得幹君,常雨大水必當霽止,四方眾異不能為害。”書奏,不省。

'16'安帝屢次派遣黃門、常侍等宦官及宮廷使者伯榮在甘陵與京城之間往來。尚書僕射陳忠上疏說:“如今未能上合天心,水旱災害不斷髮生。青州、冀州,雨水不停而河堤潰漏;徐州、泰山沿海一帶,海水倒灌;兗州、豫州,蝗蟲滋生;荊州、揚州,水稻歉收;幷州、涼州,羌人叛亂,又加上百姓貧窮,國庫空虛。陛下因不能親自侍奉孝德皇的陵園寢廟,連續派遣宮廷使者到甘陵祭祀,硃紅色的車輛由並轡雙馬駕駛,在道路上前後相望,可以說盡了最大的孝心。然而我聽說,使者經過各地,威風權勢顯赫,震動了郡縣,親王、侯爵和二千石官員甚至為伯榮在車前獨拜。徵發百姓築路,修繕驛站,儲備大量物資,徭役沒有限度,老弱相隨受到差遣,役夫動輒就數以萬計。贈送使者僕從縑帛,每人達數百匹。百姓倒在地上呻吟哀漢,無不捶胸哀痛。河間王是陛下的叔父,清河王國內有陛下父母的陵墓,以及皇帝任命的大臣,他們全都為伯榮在車下屈節。如果陛下不加追問,人們必然認為陛下的本意就是如此。伯榮的威風超過了陛下,陛下的權柄掌握在臣僕婢妾手中,水災的發生,必定是由於這個原因。從前武帝的寵人韓嫣乘坐備用御車,領受巡察的使命,江都王誤以為皇帝駕臨而為之下拜,韓嫣因此受到了刑刀的誅殺。我願聖上加強元首的尊嚴,端正君權的位置,不應再讓女人做使者干預政務。慎重地考察左右,有沒有石顯攻擊陳鹹洩露機密那種奸惡?尚書和納言,有沒有趙昌誣陷鄭崇那種欺詐?公卿大臣,有沒有朱博依附傅氏皇后家族而取得援助那種事情?外戚近親,有沒有王鳳謀害王商那種陰謀?如果國家大事一律由皇帝發號施令,大政方針總是由陛下自己決定,那麼在下位的人就不能威脅在上位的人,臣子就不能干預君王,連續不斷的大雨和洪水就必然會停止,四方各種災異就不能造成危害。”奏書呈上,安帝未予理會。

時三府任輕,機事專委尚書,而災眚變咎,輒切免三公,陳忠上疏曰:“漢興舊事,丞相所請,靡有不聽。今之三公,雖當其名而無其實,選舉誅賞,一由尚書,尚書見任,重於三公,陵遲以來,其漸久矣。臣忠心常獨不安。近以地震,策免司空陳褒,今者災異,復欲切讓三公。昔孝成皇帝以妖星守心,移咎丞相,卒不蒙上天之福,徒乖宋景之誠;故知是非之分,較然有歸矣。又尚書決事,多違故典,罪法無例,詆欺為先,文慘言醜,有乖章憲。宜責求其意,割而勿聽,上順國典,下防威福,置方員於規矩,審輕重於衡石,誠國家之典,萬世之法也!”

當時,太尉、司徒、司空三府沒有實權,機密要事由尚書專門負責。然而每當認為過失而導致了災異的時候,就譴責罷免三公。陳忠上書說:“漢朝建立以來形成了一個傳統,丞相所提的建議,皇上無不聽從。但如今的三公,儘管有一樣的名稱,而實質卻已不同。選拔、舉薦、處罰、獎賞,一概由尚書負責,尚書受到的信任,超過了三公。這一頹勢產生以來,逐漸發展,為時已久了。我內心常常獨自不安。最近由於發生地震,頒策罷免了司空陳褒,如今又有災異,還要譴責三公。從前孝成皇帝因火星靠近心宿,把責任推給了丞相,但到底沒有得到上天的賜福,而徒然違背了宋景公愛護大臣的美德。所以,知道是非的標準,責任就明確地有所歸屬了。還有,尚書裁決事務,多數違背舊有的制度,定罪判刑不依照律例,從一開始就詆譭和欺騙,語言尖刻惡毒,違背規章和法律。陛下應當追究其中的用意,棄割而不聽從,對上遵循國家法典,對下防止臣子作威作福,用方矩圓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