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曰“招諫”,言朝政得失者投之;西曰“伸冤”,有冤抑者投之;北曰:“通玄”,言天象災變及軍機秘計者投之。命正諫、補闕、拾遺一人掌之,先責識官,乃聽投表疏。
'4'三月,戊申(初八),太后命令鑄造銅匭:東邊的名叫“延恩”,進獻賦頌文字和要求做官的人可將奏表投入;南邊的名叫“招諫”,談論朝政得失的人可將奏表投入;西邊的名叫“伸冤”,有冤屈的人可將奏表投入;北邊的名叫“通玄”,講天象災異和軍機秘計的人可將奏表投入。命令正諫、補缺、拾遺各一人掌管,要先找到認識自己的官員作保,然後才允許將表疏投入。
徐敬業之反也,侍御史魚承曄之子保家教敬業作刀車及弩,敬業敗,僅得免。太后欲周知人間事,保家上書,請鑄銅為匭以受天下密奏。其器共為一室,中有四隔,上各有竅,以受表疏,可入不可出。太后善之。未幾,其怨家投匭,告保家為敬業作兵器,殺傷官軍甚眾,遂伏誅。
徐敬業造反時,侍御史魚承曄的兒子魚保家教徐敬業製造刀、車和弩,徐敬業敗亡,他僅得以免死。太后想遍知人間的事情,魚保家便上書,請求鑄銅匭以接受天下人的秘密上奏。這個銅匭合為一室,中間隔成四小間,每間上面各有孔,以便將表疏投入,只能入不能出。太后認為很好。不久,與魚保家有仇怨的人投表疏,告發他曾為徐敬業製造兵器,殺傷很多官軍,於是他被處死。
太后自徐敬業之反,疑天下人多圖己,又自以久專國事,且內行不正,知宗室大臣怨望,心不服,欲大誅殺以威之。乃盛開告密之門,有告密者,,臣下不得問,皆給驛馬,供五品食,使詣行在。雖農夫樵人,皆得召見,廩於客館,所言或稱旨,則不次除官,無實者不問。於是四方告密者蜂起,人皆重足屏息。
太后從徐敬業造反後,懷疑天下人多想算計自己,又因自己長期專擅國家事務,而且操行不正,知道皇族大臣心懷不滿,心中不服,就想大加誅殺以威懾他們。於是大開告密的渠道,有告密的人,臣下不得過問,都提供驛站的馬匹,供應五品官標準的伙食,送往太后的住地。雖是農夫或打柴人,都被召見,由客館供給食宿,所說的事如符合旨意,就破格授官,與事實不符,也不問罪。於是四方告密的人蜂踴而起,人們都嚇得不敢邁步,不敢出聲。
有胡人索元禮,知太后意,因告密召見,擢為遊擊將軍,令案制獄。元禮性殘忍,推一人必令引數十百人,太后數召見賞賜以張其權。於是尚書都事長安周興、萬年人來俊臣之徒效之,紛紛繼起。興累遷至秋官侍郎,俊臣累遷至御史中丞,相與私畜無賴數百人,專以告密為事;欲陷一人,輒令數處俱告,事狀如一。俊臣與司刑評事洛陽萬國俊共撰羅織經數千言,教其徒網羅無辜,織成反狀,構造佈置,皆有支節。太后得告密者,輒令元禮等推之,競為訊囚酷法,有“定百脈”、“突地吼”、“死豬愁”、“求破家”、“反是實”等名號。或以椽關手足而轉之,謂之“鳳皇曬翅”;或以物絆其腰,引枷向前,謂之“驢駒拔撅”;或使跪捧枷,累甓其上,謂之“仙人獻果”;或使立高木,引枷尾向後,謂之“玉女登梯”;或倒懸石縋其首,或以醋灌鼻,或以鐵圈其首而加楔,至有腦裂髓出者。每得囚,輒先陳其械具以示之,皆戰慄流汗,望風自誣。每有赦令,俊臣輒令獄卒先殺重囚,然後宣示。太后以為忠,益寵任之。中外畏此數人,甚於虎狼。
有個胡人名叫索元禮,瞭解太后的用意,因告密被召見,提拔為遊擊將軍,太后命令他查辦奉詔令特設的監獄裡的囚犯。索元禮性情殘忍,審訊一個人必讓他牽連數十或上百人。太后多次召見賞賜他以擴大他的威權。於是尚書都事長安人周興、萬年人來俊臣之流爭相仿效,紛紛而起。周興連續升官至秋官侍郎,來俊臣連續升官至御史中丞。他們一起私下豢養無賴數百人,專門從事告密活動;想誣陷一個人,便讓他們幾處同時告發,所告的內容都一樣。來俊臣與司刑評事洛陽人萬國俊共同撰寫《羅織經》數千言,教他們的門徒如何蒐羅無罪人的言行,編成謀反罪狀,捏造安排得都像真有其事。太后得到告密的人,即命令索元禮等審訊被告,他們爭相制定審訊囚徒的殘酷辦法,製作多種大枷,有“定百脈”、“突地吼”、“死豬愁”、“求破家”、“反是實”等名號。或用椽子串連人的手腳而旋轉,叫做“鳳凰曬翅”;或用東西牽制住人的腰部,將頸上的枷向前拉,叫做“驢駒拔撅”;或讓人跪著捧枷,在枷上壘磚,叫做“仙人獻果”;或讓人站立在高木樁上,將頸上的枷向後拉,叫作“玉女登梯”;或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