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駕,皇太子未至,敢入者斬!”國寶乃止。爽,恭之弟也。辛酉,太子即皇帝位,大赦。
'17'孝武帝非常喜歡喝酒,他經常在內殿裡流連迷醉,頭腦清醒的時間少了,宮外的人很難也很少能被允許進見。張貴人是後宮裡最受寵幸的,後宮中人人都非常害怕她。庚申(二十日),孝武帝和後宮的嬪妃們一起宴飲,美女和樂隊也都來在一旁侍候。這時張貴人年紀將近三十,孝武帝故意調笑她說:“你如果按照年齡來說,也應該廢黜了,我的心意是更喜歡年輕的。”張貴人心中暗自氣憤。到了晚上,孝武帝大醉,在清暑殿就寢。張貴人則拿酒賞賜所有的宦官,打發他們走開,然後,讓貼身的服侍婢女用被子矇住都孝帝的臉,弒殺了孝武帝,又用重金賄賂左右的侍從,聲稱是“睡夢中驚悸窒息突然死去”。當時太子司馬德宗愚昧懦弱,會稽王司馬道子也昏庸荒淫,便都不追究查問。中書令王國寶深夜前來,叩打禁宮的大門,打算進去替孝武帝撰寫遺詔,侍中王爽拒絕了他的請求說:“皇上去世,皇太子還沒有趕到,膽敢闖入的人,格殺勿論!”王國寶才打消這個念頭。王爽是王恭的弟弟。辛酉(二十一日),太子司馬德宗即皇帝位,宣佈大赦。
癸亥,有司奏:會稽王道子宜進位太傅、揚州牧,假黃鉞,詔內外眾事動靜諮之。
癸亥(二十三日),有關部門上奏道:會稽王司馬道子應該晉升為太傅,任揚州牧,賜予黃鉞,詔令朝中朝外的一切大小事務都要請示司馬道子。
安帝幼而不慧,口不能言,至於寒暑飢飽亦不能辨,飲食寢興皆非己出。母弟琅邪王德文,性恭謹,常侍左右,為之節適,始得其宜。
晉安帝司馬德宗小的時候便不聰明機敏,有嘴不會說話,甚至到了連冷熱飢飽也都不能分辨的程度,他喝水、吃飯、睡覺、起床都不能自己料理。他的同母兄弟琅邪王司馬德文,卻性情謙恭謹慎,他經常在司馬德宗的身邊幫忙照顧,替他安排排程,使他的行事才勉強合理。
初,王國寶黨附會稽王道子,驕縱不法,屢為御史中丞褚粲所糾。國寶起齋,侔清暑殿,孝武帝甚惡之;國寶懼,遂更求媚於帝而疏道子,帝復寵暱之。道子大怒,嘗於內省面責國寶,以劍擲之,舊好盡矣。及帝崩,國寶復事道子,與王緒共為邪諂,道子更惑之,倚為心腹,遂參管朝權,威震內外,併為時之所疾。
當初,王國寶作為死黨依附於會稽王司馬道子,驕橫放縱,不依法禮,幾次被御史中丞褚粲糾舉彈,劾,王國寶建築自己的私房,可以和清暑殿相媲美。孝武帝很討厭他。王國寶非常害怕,於是他便轉而向孝武帝大獻其媚,而對司馬道子逐漸疏遠,孝武帝因此又重新寵信親近他。司馬道子曾經為此怒不可遏,一次在朝見時當著大家的面直接指責申斥王國寶,甚至拔出佩劍,擲向王國寶,他們之間的多年的密切關係完全破裂。孝武帝駕崩後,王國寶重又投靠司馬道子,與王緒一同邪佞、諂媚,司馬道子再一次受到他的迷惑,把他當作心腹。於是,王國寶開始管理朝政大權,聲威震動朝廷內外,同時受到了當時人的痛恨。
王恭入赴出陵,每正色直言,道子深憚之。恭罷朝,嘆曰:“榱棟雖新,便有黍離之嘆!”緒說國寶,因恭入朝,勸相王伏兵殺之,國寶不許。道子欲輯和內外,乃深布腹心於恭,冀除舊惡;而恭每言及時政,輒厲聲色。道子知恭不可和協,遂有相圖之志。
兗、青二州刺史王恭回來參加孝武帝的葬禮,經常面色嚴肅地直言告誡、勸諫,司馬道子非常忌憚他。王恭退朝後,嘆道:“房屋的梁椽雖然是新的,我卻有了國家將亡的嘆息!”王緒向王國寶建議說,趁王恭上朝,讓相王司馬道子伏兵殺了他,王國寶沒有答應。司馬道子也曾經想多方調解,使朝廷內外團結一致,於是,對王恭推心置腹,希望能盡釋前嫌,但是王恭每次談到朝政時,經常是聲色俱厲。司馬道子知道王恭已經不可能妥協合作,於是便有了圖謀陷害他的念頭。
或勸恭因入朝以兵誅國寶,恭以豫州刺史庾楷士馬甚盛,黨於國寶,憚之,不敢發。王謂恭曰:“國寶雖終為禍亂,要之罪逆未彰,今遽先事而發,必大失朝野之望。況擁強兵竊發於京輦,誰謂非逆!國寶若遂不改,惡布天下,然後順眾心以除之,亦無憂不濟也。”恭乃止。既而謂曰:“比來視君一似胡廣。”曰:“王陵廷爭,陳平慎默,但問歲晏何如耳!”
有人勸說王恭趁前去朝見皇帝的機會,動用部隊殺了王國寶。王恭因為豫州刺史庾楷兵馬精壯強盛,他與王國寶結為死黨,對他心存顧忌不敢冒然動手。王對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