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報告,任命潘叔嗣為行軍司馬。潘叔嗣惱怒,稱病不到任。周行逢說:“行軍司馬,我曾經做過,權力與節度使大致相當,潘叔嗣卻還不滿意,難道還想對我圖謀不軌嗎!”
或說行逢:“授叔嗣武安節鉞以誘之,令至都府受命,此乃機上肉耳!”行逢從之。叔嗣將行,其所親止之。叔嗣自恃素以兄事行逢,相親善,遂行不疑。行逢遣使迎候,道路相望,既至,自出郊勞,相見甚歡。叔嗣入謁,未至聽事,遣人執之,立於庭下,責之曰:“汝為小校無大功,王逵用汝為團練使,一旦反殺主帥;吾以疇昔之情,未忍斬汝,以為行軍司馬,乃敢違拒吾命而不受乎!”叔嗣知不免,以宗族為請。遂斬之。
有人勸說周行逢:“用授予潘叔嗣武安節度使職權來引誘他,讓他到都府來接受任命,他就成為案板上的肉了!”周行逢聽從此計。潘叔嗣將要上路,親近的人阻止他。潘叔嗣自仗素來以兄長事奉周行逢,相互親善,於是登程,不加懷疑。周行逢派遣使者迎接等候,一路不斷,已經到達,周行逢親自出城到郊外慰勞,相互見面非常高興。潘叔嗣入府謁見,還沒到辦公大廳,周行逢便派人拘捕他,讓他立在廳堂下,斥責他說:“你做了個小校並無大功,王逵起用你為團練使,卻突然反過來殺死主帥;我因往昔的情誼,不忍心殺你,任你為行軍司馬,竟敢違抗我的命令而不接受!”潘叔嗣自知難免一死,請求保全宗族。於是將他斬首。
資治通鑑第二百九十三卷
後周紀四世宗睿武孝文皇帝中顯德三年(丙辰、956)
後周紀四後周世宗顯德三年(丙辰,公元956年)
'1'三月,甲午朔,上行視水寨,至淝橋,自取一石,馬上持之至寨以供炮,從官過橋者人齎一石。太祖皇帝乘皮船入壽春壕中,城上發連弩射之,矢大如屋椽;牙將館陶張瓊遽以身蔽之,矢中瓊髀,死而復甦。鏃著骨不可出,瓊飲酒一大卮,令人破骨出之,流血數升,神色自若。
'1'三月,甲午朔(初一),後周世宗巡視水寨,到達淝橋,親自撿取一塊石頭,騎在馬上拿著到寨中供炮使用,隨從官員過橋的每人也攜帶一塊石頭。宋太祖皇帝乘坐牛皮船進入壽春護城河中,城上用連弩發射,箭矢像房屋的椽子那樣粗;牙將館陶人張瓊立即用身體遮擋,箭射中張瓊的大腿,昏死過去又甦醒過來。箭頭射進骨頭不能拔出,張瓊喝下一大杯酒,命令人敲破骨頭取出箭,流血好幾升,神態臉色仍從容自如。
唐主復以右僕射孫晟為司空,遣與禮部尚書王崇質奉表入見,稱:“自天以來,海內分崩,或跨據一方,或遷革異代,臣紹襲先業,奄有江表,顧以瞻烏未定,附鳳何從!今天命有歸,聲教遠被,願比兩浙、湖南,仰奉正朔,謹守土疆,乞收薄伐之威,赦其後服之罪,首於下國,俾作外臣,則柔遠之德,雲誰不服!”又獻金千兩,銀十萬兩,羅綺二千匹。晟謂馮延己曰:“此行當在左相,晟若辭之,則負先帝。”既行,知不免,中夜,嘆息謂崇質曰:“君家百口,宜自為謀。吾思之熟矣,終不負永陵一培土,餘無所知!”
南唐主又任命右僕射孫晟為司空,派遣他與禮部尚書王崇質奉持表章入周進見,表稱:“自從唐朝天以來,天下分崩離析,有的地區割據一方,有的地區改朝換代,臣下繼承祖先基業,擁有江表之地,只是因為看那烏鴉都沒有落腳,要想附鳳攀龍又從何談起!如今天命已有歸宿,聲威教化澤被遠近,希望比照兩浙的吳越、湖南的楚國,敬奉中原號令,謹守土地疆域,乞求收斂征伐的威勢,赦免後來臣服的罪過,從我小國開始,讓我作您域外臣子,那麼安撫邊遠的德政,還有誰不服從!FACE”又貢獻黃金千兩,白銀十萬兩,羅綺二千匹。孫晟對馮延巳說:“此行應當由您左相出使,然而我孫晟如果推辭,那就有負先帝烈祖厚望。”上路以後,自知不免一死,半夜嘆息,對王崇質說:“您家有一百多口人,應該好好地為自己盤算。我已經考慮得很成熟了,最後決不辜負永陵烈祖的在天之靈,其餘的一無所知了。”
'2'南漢甘泉宮使林延遇,陰險多計數,南漢主倚信之;誅滅諸弟,皆延遇之謀也。乙未卒,國人相賀。延遇病甚,薦內給事襲澄樞自代,南漢主即日擢澄樞知承宣院及內侍省。澄樞,番禺人也。
'2'南漢甘泉宮使林延遇,為人陰險,善於算計,南漢主依靠信任他;誅殺消滅君主的諸兄弟,都是林延遇的主意。乙未(初二),林延遇去世,國中之人互相慶賀。林延遇病情危重時,推薦內給事龔澄樞代替自己,南漢主當日提升龔澄樞主持承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