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中書令、咸寧王渾薨於河中。性謙謹,雖位窮將相,無自矜大之色;每貢物必躬自閱視,受賜如在上前,由是為上所親愛。上還自興元,雖一州一鎮有兵者,皆務姑息。每奏事,不過,輒私喜曰:“上不疑我。”故能以功名終。
'18'十二月,辛未(初二),中書令、咸寧王渾在河中去世。渾生性謙虛謹慎,雖然自己的職位已經達到將相的頂巔,但沒有流露過驕矜自大的神色。每當進獻物品時,他一定要親自過目驗看,接受賞賜時,就像在皇上面前那樣恭謹,因此,他得到德宗的親近與寵愛。德宗從興元回到長安以後,對於即使是在一個州一個鎮擁有兵權的將領,一律務求寬容忍讓。每當渾奏陳事情,未被皇帝送交門下省與中書省時,他總是私自歡喜地說:“皇上不曾懷疑我。”所以,他能夠使功勞與聲名保持終生。
'19'六州党項自永泰以來居於石州,永安鎮將阿史那思侵漁不已,党項部落悉逃奔河西。
'19'自從永泰年間以來,六州党項便在石州居住。永安鎮將阿史那思無休止地侵奪吞沒六州党項財富,於是党項各部落全部逃奔到河西。
'20'諸軍討吳少誠者既無統帥,每出兵,人自規利,進退不壹。乙未,諸軍自潰於小水,委棄器械、資糧,皆為少誠所有。於是始議置招討使。
'20'討伐吳少誠的各路兵馬既沒有統帥,每當出兵時,人們又各自圖謀自身的利益,致使軍隊進退不能統一。乙未(二十六日),各路軍馬在小水處自行潰散,棄置下來的各種器具和物資食糧,全部被吳少誠所佔有。於是,朝廷才開始計議設定招討使。
'21'吐蕃眾五萬分擊南詔及州,異牟尋與韋皋各發兵御之;吐蕃無功而還。
'21'吐蕃五萬人眾分別進擊南詔與州,異牟尋與韋皋各自徵調兵馬抵禦吐蕃,吐蕃一無所獲,只好回軍。
十六年(庚辰、800)
十六年(庚辰,公元800年)
'1'春,正月,恆冀、易定、陳許、河陽四軍與吳少誠戰,皆不利而退。夏綏節度使韓全義本出神策軍,中尉竇文場愛厚之,薦於上,使統諸軍討吳少誠。二月,乙酉,以全義為蔡州四面行營招討使,十七道兵皆受全義節度。
'1'春季,正月,恆冀、易定、陳許、河陽四鎮軍馬與吳少誠交戰,全部失利撤退。夏綏節度使韓全義本來出自神策軍,中尉竇文場賞識厚待於他,把他推薦給皇上,讓他統領各鎮軍馬討伐吳少誠。二月,乙酉(十七日),德宗任命韓全義為蔡州四面行營招討使,十七道兵馬都要接受韓全義的節制排程。
'2'宣武軍自劉玄佐薨,凡五作亂,士卒益驕縱,輕其主帥。韓弘視事數月,皆知其主名;有郎將劉鍔,常為唱首。三月,弘陳兵牙門,召鍔及其黨三百人,數之以“數預於亂,自以為功”,悉斬之,血流丹道。自是至弘入朝二十一年,士卒無一人敢歡呼於城郭者。
'2'自從劉玄佐去世以來,宣武軍共計發生了五次變亂,將士愈發驕橫放縱,輕視本軍主帥。韓弘就任治事幾個月以後,對變亂頭領的名字都瞭解清楚了。有一個叫劉鍔的郎將,經常第一個帶頭鬧事。三月,韓弘在牙門前面陳列兵馬,召來劉鍔與他的同夥三百人,數說他們是“屢次參予變亂,還自認為立下功勞”,將他們全部斬殺,鮮血染紅了道路。自此以後,直至韓弘入京朝見,共有二十一年,沒有一個士卒敢在城邑內外喧譁叫鬧。
'3'義成監軍薛盈珍為上所寵信,欲奪節度使姚南仲軍政,南仲不從,由是有隙。盈珍譖其幕僚馬總,貶泉州別駕。福建觀察使柳冕謀害總以媚盈珍,遣幕僚寶鼎薛戎攝泉州事,使按致總罪,戎為辯析其無辜;冕怒,召戎,囚之,使守卒恣為侵辱。如此彌月,徐誘之使誣總,戎終不從;總由是獲免。冕,芳之子也。
'3'義成監軍薛盈珍受到德宗的寵愛信任,打算削奪節度使姚南仲的軍權,姚南仲不肯依從,由此兩人便結下嫌隙。薛盈珍誣陷姚南仲幕府中的僚屬馬總,使他被貶為泉州別駕。福建觀察使柳冕為了向薛盈珍獻媚而圖謀陷害馬總,便派遣幕府的僚屬寶鼎人氏薛戎代理泉州事務,讓他按察羅致馬總的罪名。薛戎卻為馬總申辯分析,說他是無罪的,柳冕惱怒了,便將薛戎召回,將他囚禁起來,還讓看守計程車兵肆意凌辱他。就這樣過了足足一個月,慢慢地引誘他誣衊馬總,但薛戎始終不肯依從,馬總因此得以免罪。柳冕是柳芳的兒子。
盈珍屢毀南仲於上,上疑之。盈珍乃遣小吏程務盈乘驛誣奏南仲罪。牙將曹文洽亦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