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以幕,縋於城下,械送京師。挽強、蕃落爭自殺,屍相枕藉。癸酉,本軍以聞。乙亥,群臣賀於紫宸殿。土愀然曰:“朕之不德,致宇內數有幹紀者,朕之愧也,何賀之為!”
'10'李認為宣州富庶豐饒,準備首先奪取此地,便派遣兵馬使張子良、李奉仙和田少卿帶領兵馬三千人襲擊宣州。三人知道李肯定要失敗,便與牙將裴行共同策劃討伐李。裴行立是李的外甥,所以他完全瞭解李的機密策謀。三位將領在鎮海軍城外紮營,在準備出發時,把將士們召集起來,開導他們說:“李僕射謀反叛逆,官軍已經從各地彙集起來,常州和湖州的李深與趙惟忠二位將領接連敗死,李的形勢已經窘迫。現在,李準備讓我們這些人經長途攻取宣州,我們這些人為什麼要跟著他而使自己整個家族遭受誅滅呢!何不脫離李,效力朝廷,將禍殃轉變為福緣呢!”大家都很高興,便應承下來了。就在當天夜晚,三位將領回軍直奔鎮海軍城。裴行立點著火,擂鼓吶喊,在鎮海軍城內響應,領兵真奔軍府牙門。李得知張子良等人起兵,大怒,得知裴行立接應他們後,捶著自己胸口說:“我還有什麼希望呢!”他光著腳逃走,躲藏在一座樓下。李的親信將領李鈞率領能挽強弓的親兵三百人直奔山亭,準備交戰,裴行立埋伏的兵馬截擊並斬殺了他。李全家人都哭泣,李的隨從們捉住李,用帳幕裹著他,用繩索將他縋到城下,給他帶上枷鎖,送往京城。李的能挽強弓的親兵和由胡人、奚人等組成的蕃兵紛紛自殺,屍體縱橫交陳。癸酉(十九日),鎮海軍將本軍發生的事情上奏朝廷聞知。乙亥(二十一日),群臣在紫宸殿向憲宗祝賀,憲宗愁容滿面地說:“由於朕不施恩德,致使國內屢次出現違犯法紀的人,朕漸愧得很啊,有什麼值得祝賀的呢!”
宰相議誅大功以上親,兵部郎中蔣義曰:“大功親,皆淮安靖王之後也。淮安有佐命之功,陪陵、享廟,豈可以末孫為惡而累之乎!”又欲誅其兄
弟,曰:“兄弟,故都統國貞之子也,國貞死王事,豈可使之不祀乎!”
宰相以為然。辛巳,從父弟宋州刺史等皆貶官流放。
宰相商議誅殺李叔伯兄弟姐妹以上的親屬,兵部郎中蔣義說:“李叔伯兄弟姐妹以上的親屬都是淮安靖王李神通的後裔。淮安靖王有輔佐太祖、太宗、建立國家的功勳,陪葬於獻陵,配享於高祖祠廟,難道能夠因為末代子孫作惡,便受到連累嗎!”宰相們又打算誅殺李的兄弟,蔣義說:“李的兄弟,是已故都統李國貞的兒子,李國貞為朝廷獻身,難道能夠讓他失去後人的祭祀嗎!”宰相們認為所言有理。辛巳(二十七日),李的叔伯弟弟宋州刺史李等人都被貶官流放。
十一月,甲申朔,至長安,上御興安門,面詰之。對曰:“臣初不反,張
子良等教臣耳。“上曰:”卿為元帥,子良等謀反,何不斬之,然後入朝?“
無以對。乃並其子師回腰斬之。
十一月,甲申朔(初一),李被押送到長安,憲宗親臨興安門,當面責問他。李回答說:“我起先並沒有造反,是張子良等人教我這樣做的。”憲宗說:“你身為主帥,既然張子良等人策劃造反,你為什麼不將他們殺了,然後再入京朝見?”李無法回答了,於是將他連同他的兒子李師回一併腰斬處死。
有司請毀祖考冢廟,中丞盧坦上言:“李父子受誅,罪已塞矣。昔漢誅霍禹,不罪霍光;先朝誅房遺愛,不及房玄齡。《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況以為不善而罪及五代祖乎!”乃不毀。
有關部門請求拆除李祖先的墳墓和家廟,御史中丞盧坦進言說:“李父子遭受誅戮,已經足以抵罪。過去漢宣帝誅殺霍禹,並不處罰霍光;本朝前代誅殺房遺愛,並不牽連房玄齡。《康誥》說:‘在父子兄弟之間,無論誰觸犯刑罰,都不能互相牽連。’何況因李作惡,而要牽連五代祖先一起治罪呢!”於是作罷。
有司籍家財輸京師。翰林學士裴、李絳上言,以為:“李僭侈,割剝六州之人以富其家,或枉殺其身而取其財。陛下閔百姓無告,故討而誅之,今輦金帛以輸上京,恐遠近失望。願以逆人資財賜浙西百姓,代今年租賦。”上嘉嘆久之,即從其言。
有關部門沒收李家財,準備運到京城,翰林學士裴與李絳進言認為:“李過度奢侈,殘酷掠奪潤、睦、常、蘇、湖、杭六州百姓,使自己家富有,甚至濫殺無辜,從中奪取資財。陛下憐憫百姓無處說理,所以征討並誅殺了他,現在要將沒收的金銀絲帛裝載成車,轉運京城,恐怕會使各地的人們感到失望。希望將李的物資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