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今有何愆,便成胡、越?陵鋒蹈戈,萬沒豈顧;蕩定之期,冀在旦夕。”又曰:“陛下宮帷之醜,豈可三緘!”上大怒,凡誕左右腹心、同籍期親在建康者並誅之,死者以千數,或有家人已死,方自城內出奔者。
劉誕把呈送給孝武帝的奏章,投到了城外,說:“陛下聽信讒言,於是派無名小輩突然前來偷襲我。我忍受不了這種殘酷的冤屈,所以就把他們誅殺了。麻雀、老鼠尚且貪生怕死,我不得不違抗聖旨。今天,親自率領部下,誓死保衛徐州、兗州。以前,我有什麼樣的福份,和你一同生在了皇家?如今,我又有什麼過失,同你成了胡、越那樣的死敵?冒著刀鋒,腳踩戈矛,我萬死不辭,大局穩定的日子,希望就在早晚間實現。”又說:“對陛下宮帷內的醜聞,我又怎能緘口不語?”孝武帝大怒,下令凡是在建康城內劉誕的左右心腹、同一個祖系中穿孝服一年以上的親戚,全都殺頭,當時被殺的數以千計。有些人家屬已被殺了,本人卻正從廣陵城內逃出來。
慶之至城下,誕登樓謂之曰:“沈公垂白之年,何苦來此!”慶之曰:“朝廷以君狂愚,不足勞少壯故耳。”
沈慶之率軍來到廣陵城下,劉誕登上城樓,對沈慶之說:“沈公已到了滿頭白髮的年齡了,何苦還來此地呢!”沈慶之回答說:“朝廷認為你狂妄愚蠢,所以不需要煩勞那些青壯年出馬。”
上慮誕奔魏,使慶之斷其走路,慶之移營白土,去城十八里,又進軍新亭。豫州刺史宗愨、徐州刺史劉道隆並帥眾來會;兗州刺史沈僧明,慶之兄子也,亦遣兵助慶之。先是誕誑其眾,雲“宗愨助我”;愨至,繞城躍馬呼曰:“我,宗愨也!”
孝武帝擔心劉誕會投奔到北魏,所以,就派沈慶之切斷了劉誕的逃路。沈慶之把軍營移到了白土,該地距離廣陵城有十八里。爾後,又進軍新亭。豫州刺史宗愨、徐州刺史劉道隆,也一同率領大軍和沈慶之會師。兗州刺史沈僧明,是沈慶之哥哥的兒子,他也派遣兵力前來援助沈慶之。在這之前,劉誕誑騙他的部下們說:“宗愨可以援助我們。”宗愨抵達這裡後,騎馬繞城一週,大聲呼喊:“我就是宗愨。
誕見諸軍大集,欲棄城北走,留中兵參軍申靈賜守廣陵;自將步騎數百人,親信並自隨,聲雲出戰,邪趨海陵道,慶之遣龍驤將軍武念追之。誕行十餘里,眾皆不欲去,互請誕還城,誕曰:“我還易耳,卿能為我盡力乎!”眾皆許諾。誕乃復還,築壇歃血以誓眾,凡府州文武皆加秩。以主簿劉琨之為中兵參軍;琨之,遵考之子也,辭曰:“忠孝不得並。琨之老父在,不敢承命。”誕囚之十餘日,終不受,乃殺之。
劉誕眼看朝廷各路大軍聚集在廣陵城下,打算放棄城池,向北逃路,留下中兵參軍申靈賜堅守廣陵。他自己率領幾百名步騎兵,連同跟隨他的親信隨從,聲稱要出城作戰,順著斜路奔向海陵。沈慶之派龍驤將軍武念前去追擊。劉誕走了十幾裡,大家都不願意離開,紛紛請求再回廣陵城。劉誕說:“我們回去是很容易的事,回去之後,你們能為我竭心盡力嗎?”大家都許下諾言。於是,劉誕又返回廣陵。他建起一座高臺,與眾將士歃血為盟。將全體官員的官職都升了一級,任命主簿劉琨之為中兵參軍。劉琨之是劉遵孝的兒子,他辭讓說:“忠與孝不能兩全,我老父還在建康,我不能接受任命。”劉誕囚禁了劉琨之十幾天,劉琨之最終還是不接受任命,劉誕就把他殺了。
右衛將軍垣護之、虎賁中郎將殷孝祖等擊魏還,至廣陵,上並使受慶之節度。慶之進營,逼廣陵城。誕餉慶之食,提挈者百餘人,出自北門;慶之不開視,悉焚之。誕於城上授函表,請慶之為送,慶之曰:“我受詔討賊,不得為汝送表。汝必欲歸死朝廷,自應開門遣使,吾為汝護送。”
右衛將軍垣護之、虎賁中郎將殷孝祖等進擊北魏後班師回朝,走到廣陵,孝武帝讓他們一併聽從沈慶之的指揮。沈慶之率軍前進,直逼廣陵城。劉誕派人將飯菜和美酒等送給沈慶之,由一百多人抬著從北門出來,沈慶之連開啟看都沒有看,就全都燒了。劉誕從城樓上把給孝武帝的奏章拿給他看,請求沈慶之能替他呈送給孝武帝。沈慶之說:“我是接受詔令前來討伐叛賊的,不能替你呈送奏表。如果你一定要回到朝廷,接受死罪,你自己就應該開啟城門,派遣使者,我為你護送前往。”
'8'東揚州刺史顏竣遭母憂,送喪還都,上恩待猶厚,竣時對親舊有怨言,或語及朝廷得失。會王僧達得罪,疑竣譖之;將死,具陳竣前後怨望誹謗之語。上乃使御史中丞庾徽之劾奏,免竣官。竣愈懼,上啟陳謝,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