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對方是怎麼樣的人物,不是一眼就可以知道的嗎?第一,他很有錢。”
“這一點我可不能確定。”
“但您對他負責的呀。”
“負責五萬裡弗——小意思。”
“他受過出色的教育。”
“哼!”這次可是基督山這樣說了。
“他是一個音樂家。”
“所有的義大利人都是音樂家。”
“我說,伯爵,您對那個青年人可不公平。”
“嗯,我承認這件事讓我很不高興,您和馬爾塞夫一家人的關係已經那麼長了,我真不願意看到他這樣來插在中間。”
騰格拉爾大笑起來。“您真象是個清教徒,”他說,“那種事情可是天天都有的。”
“但您不應該就這麼毀約,馬爾塞夫一家人都巴望結成這門親事呢。”
“真的?”
“當然。”
“那麼讓他們來把話說明白吧,您可以給他父親個暗示,您跟那家人的關係既然這麼密切。”
“我?您是從哪兒看出來這一點的?”
“他們的舞會上就夠明顯的啦。嘿,伯爵夫人,那位瞧不起人的美塞苔絲,那位傲慢的迦太羅尼亞人,她不是還挽住您的胳膊帶您到花園的幽徑去散了半個鐘頭的步嗎?但她平常即使對最老的老朋友也是不輕易張口的。您願不願意負責去跟那位當父親的說一說?”
“再願意不過了,如果您希望的話。”
“不過這一次得把事情明確地敲定。如果他要我的女兒,讓他把日期定下來,把他的條件公佈出來——總之,我們或者互相諒解,或者乾脆吵一架。您明白吧——不要再拖延。”
“是的,閣下,這個事情我代您留心就是了。”
“我並不是說很心甘情願地在等待他,但我確實也在等待他。您知道,一個銀行家必須忠實於他的諾言。”於是騰格拉爾就跟半小時前卡瓦爾康蒂先生那樣嘆了一口氣。
“好!棒!棒哇!”馬爾塞夫模仿這位銀行家的樣子喝彩,因為此時正一曲終了。
騰格拉爾開始懷疑地望著馬爾塞夫,這時忽然有一個人過來向他低語了幾句話。“我就回來,”銀行家對基督山說,“等一下我。我也許有一件事情要對您說。”
男爵夫人趁她丈夫出去的功夫,推開她女兒的書齋門。安德烈先生本來和歐熱妮小姐一起坐在鋼琴前,這時就象只彈簧一樣地驚跳起來。阿爾貝微笑著向騰格拉爾小姐鞠了一躬,而小姐則不慌不亂,用她往常那種冷淡的態度還了他一禮。卡瓦爾康蒂顯然十分狼狽;他向馬爾塞夫鞠躬,馬爾塞夫則努力以最不禮貌的神情對待他。然後阿爾貝就開始稱讚騰格拉爾小姐的歌喉,而且說,他聽了剛才她唱的歌之後,他很後悔昨天晚上沒能來參加。
卡瓦爾康蒂覺著一個人站在一旁很尷尬,就轉過身去和基督山講話。
“來,”騰格拉爾夫人說,“別再唱歌和講好聽的話了,我們去喝茶吧。”
“來吧,羅茜。”騰格拉爾小姐對她的朋友說。
他們走進隔壁客廳裡。茶已備好。他們按照英國人的規矩,加好糖,把茶匙放在他們的杯子裡,正要開始要喝的功夫,門又開了,騰格拉爾顯然十分激動地走進來。尤其是基督山注意到了他的這種神色,就用目光請銀行家解釋。“我派到希臘去打聽訊息的人回來了。”騰格拉爾說。
“哦!哦!”伯爵說,“原來您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出去了。”
“是的。”
“國王奧圖還好嗎?”阿爾貝以最輕鬆的口氣問道。
騰格拉爾並不作答,只是又向他投去一個狐疑的目光;基督山轉過頭去,掩飾住他臉上同情的表情,但那種表情一轉眼就過去了。
“我們一塊兒回去好不好?”阿爾貝對伯爵說。
“只要您願意。”伯爵回答。
阿爾貝弄不懂銀行家的那種目光意味著什麼,就轉身去問基督山,說:“您見到他看我的那個樣子嗎?”基督山當然明白得十分清楚。
“當然,”伯爵說,“但您認為他的目光裡有什麼特別的含意嗎?”
“我確實這麼想,他說的希臘來的訊息是指什麼?”
“我怎麼能告訴您呢?”
“因為我以為您在那個國家派了情報員。”
基督山意味深長地微笑了一下。
“別說了,”阿爾貝說,“他來了。我去恭維恭維騰格拉爾小姐的首飾,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