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般緊張,心中甜蜜,又不免好笑,只微微嫣紅著臉嘻嘻笑著。
孫永航上下打量她一陣,見她面色稍復,人也不似方才噁心欲嘔了,這才放下心來。抬頭想和她說幾句,正瞧見她一臉的戲謔的笑意,心頭好氣又好笑,不禁瞪了她一眼,“哼!還笑!什麼不好,竟偷吃,這下吃壞了吧?哈哈哈!”孫永航仰頭故意大笑三聲。
這下換垂綺窘了,微哼了聲,把頭扭了就不說話了。
正自玩鬧著,歷名已經帶著大夫到了,“航少爺,大夫來了。”歷名先在屋子外頭喚了聲,聽得一聲“快請”,這才領著大夫推門而入。
孫永航整了整嬉笑的臉,讓在一邊。
大夫平了下氣息,便隔著紗帳給駱垂綺探脈,探了半晌,臉上也微微出現笑意,收了手便起身朝孫永航拱了拱手,“呵呵,給孫大人賀喜,少夫人有孕了,才剛過月,可要好生調養啊……”
話才說一半,忽叫孫永航拿住了手,“你……你此話當真!她……我,我要做爹了?她……我,我有寶寶了?真的?”
大夫的話似是平地一聲雷,將永航夫婦都震住了。駱垂綺只是驚訝地拿手蓋住自己的小腹,腦中只覺一片空白,而雙肩已叫狂喜的孫永航給緊緊扣住,耳邊盡是孫永航一遍又一遍的呼聲,“垂綺,我們有孩子了!有孩子了!孩子!垂綺!”
腦中才有些回神,駱垂綺抬頭也傻笑著想看看自己的丈夫,卻忽覺身子一記凌空,人已飛在他懷裡。她愣了會兒,才知原來自己已叫永航抱著轉圈哩!
恍惚中,她低低輕語,“原來,我已經當了一個月的娘了……我居然還不知道……”
孫永航怔了怔,忽然無限溫柔地擁住她,深深地卻又異常小心,“垂綺,我們的骨血……”他小心地親她一下,復又抱起她躺回床上,只是傻傻地看看她的臉,又看看她的小腹,腦中幻想著一個可愛的孩子哇哇哭著從裡頭出來,然後喊他爹,喊垂綺娘……
在此刻,孫永航從未覺得自己的生命竟會有如此豐盈漲滿的感覺,全是幸福!
孫騏僵坐在堂中,聽過大夫,確實了他的擔心,眉頭不免又緊上幾重。原番已是不易,如今再添有孕一事,竟叫他左右不得為人!
正尋思著,於寫雲已由妯娌這處過來,才跨過門檻,就瞧見孫騏在堂間正身坐得筆挺,一把眉攢著,也不知愁著什麼。於寫雲思及那日說的話,心頭頓時一冷,也顧不得是大堂間,過往多耳目,只快步上前就問:“老爺,怎麼?不是去見了兵部尚書相淵麼?他怎生說?竟不肯幫幫?”
孫騏抬頭朝她看了眼,心中愁得不知什麼滋味,卻莫可奈何,只一聲兒長嘆,“唉,人家開的價只怕不行!”
“開的價?”於寫雲一時發懵。
“人家想把他閨女……”正想細說,門邊子上傳來丫鬟歡喜的聲音。
“給三老爺、三夫人賀喜,航少夫人有孕了!”那丫鬟笑吟吟地走進來直欠身道賀,一併幾個僕婦也進來賀喜討個彩頭。
於寫雲一聽頓時喜得眉開眼笑,將先前那一股愁色一掩而去。只訝著眉笑問,“哎喲!這可好了!咱們三房的也後繼有人了!”說著,正身朝端坐著沒半分動靜的孫騏福了福,“呵呵,妾身也在此給老爺賀喜了!”一句話落,直喚著身邊的丫鬟,“衾兒,打賞!錦兒,快隨我過去瞧瞧!”
眼見著快至門檻,孫騏忙迭著聲喊,“哎,你且等等!我有話和你說!”說著,正色瞅了於寫雲一眼,便往內房走了。
於寫雲十分納悶,只疑著眼兒朝丫鬟使了個眼色,便跟著進去了。
一掩房門,於寫雲便問道:“老爺,這到底是怎麼了?咱們航兒有了苗子了,你這會兒倒不順不暢的!難道說那軍餉一事真的再無轉寰?”
“唉!”孫騏又嘆了聲,“媳婦有了身子,這要論常,自然是喜事!可擺到今天,就是樁大麻煩了!”
“咦?你這話說得太奇!”
“方才就欲對你言明瞭!我今兒去見了相尚書,他暗示我,他閨女中意咱家航兒。依他的眉色來看,必得航兒迎娶了他女兒,成了兒女親家他才肯施援手!”
“啊?要娶他女兒,原是好事,只是航兒早結了親了?”於寫雲一時愣了。
“就是這個話!我看著,如若沒有結親的打算,他只怕就是袖手旁觀!天都府裡誰人不聞,他相淵大人只獨寵一個女兒,任是百求必應!”孫騏又嘆了聲,“只是,如若迎娶,又豈可只把個偏房留於她?想來相淵亦是逼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