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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軍將士就難有活路。所以,即使孫老爺子的病仍很厲害,也還是重新回到朝堂上。這當然也是女皇所樂見的,朝局一動,孫家便是女皇要倚侍重用的人了,因為他畢竟是老臣、權臣,且在朝中便是文斕公主也要禮讓三分。

終究是要走了,五日來,駱垂綺不眠不休地趕製了一襲牛皮甲,兩眼熬得通紅,卻是怎麼勸也不聽。最後,還是孫永航看不下去了,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按著她柔聲道:“不過是去平叛,我手頭有十萬驍兵,沒事的。”

駱垂綺怔怔地看著他,離別的愁緒與擔心全數揉進那雙沾滿了情絲的杏眸裡,只是瞅著他,像是瞅不夠似的。“永航……”

孫永航輕嘆一聲,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三個月後,我就回來了。”

駱垂綺咬著唇沉默,許久才哽著聲問:“毫髮無傷?”

“……嗯,毫髮無傷。”孫永航握住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裡,承諾。

駱垂綺忽然抬起臉,從枕畔翻出一雙精細的寶藍色荷包,默默地將其中一個替他系在脖頸上,纖手細細撫過上面的繡字,才定定地看牢了他,流溢位一抹堅決無悔之色,“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孫永航心絃一動,只覺一股又辣又燙的情義直衝胸臆,讓整個人都激切起來,似著了火般灼燙,卻又帶著刻骨銘心的酸澀,他用力握住頸上的荷包,“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他將另一個繫到駱垂綺白細的頸子上,那寶藍的緞子上以金線繡著幾行楷字:執子之手,與子攜老。正與他頸上的相配成雙。

“永航!”駱垂綺摟住他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他,再也矜忍不住的淚意迸出眼眶,打溼了他的肩頭,連同那溼溼的濃濃情義一起滲入孫永航的心頭。

孫永航摟牢了她,將她抱坐在自己懷中,下巴抵著她的柔軟的秀髮,心神盪漾,口中不禁吟出一支曲子,纏綿婉麗:“……何以致拳拳,綰臂雙金環;何以致殷,約指一雙銀;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後;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何以結恩情,佩玉綴羅纓;何以結中心,素縷連雙針;何以結相於,金薄畫搔頭;何以慰別離,耳後玳瑁釵;何以答歡悅,紈素三條裾;何以結愁悲,白絹雙中衣……垂綺,你全身上下,無一處沒有我們的情盟,你好好等著我回來,毫髮無傷地回來,嗯?”

“嗯,我等你回來!毫髮無傷地回來!”

七月初三,孫永航的大軍已抵達黃州喬岡,此處地接瀘州灃陵,灃水與夏江在此交匯。苗寇與馮源的叛軍還未曾侵襲到這裡,但百二十里以外的奉貢卻已遭攻陷,據報守城將士均已殉職。

孫永航還未下馬,聽到的已是叛軍包圍了樂安鎮的訊息。“傳令下去,立刻升帳議事。”孫永航面色凝重,然舉止穩健,並未因軍情緊急而顯慌亂。一旁的都尉聞諺暗裡點了下頭,這位從未上過戰場的青年元帥,倒還頗沉得住氣。

“是,大將軍。”

不一刻,軍營裡便傳出陣陣號鳴聲,各部將軍俱是連水也顧不上喝一口便直向青帳。校尉何長虎扣著頭盔,邊跑邊問著身邊的人,“哎,佐寅,你說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會怎麼平叛?”

佐寅握緊了腰間的刀,一臉木然,“我只需執行大將軍的命令就行了。”

“嗟!木人!真和你沒話說!”何長虎抹了把臉,厚重的鎧甲因大步奔跑而發出沉重的金屬摩擦的聲音,很悶,汗如同泉湧般冒了出來,有些滴入眼裡。切!真是!也不想想他先衛營搭建營地的辛苦,一到就號令升帳。這隻有初次統兵的小子才會幹!

“啟稟大將軍,各營將士均已齊集。”聞諺清點了人數,立時向孫永航稟報。

孫永航抬起頭朝眾將一望,“好。”他將手中的諜報交給聞諺,“聞將軍,把軍情給大家說一遍。”

聞諺接過,朗聲宣道:“六月三十日夜,瀘州樂安鎮遭叛軍圍堵。黃州二路援軍均遭覆滅,望速救援。”

此話一落,帳中一片寂靜。孫永航將案前的一卷軍圖懸在帳上,看了眼眾人道:“樂安軍民已死守三日,兵疲糧盡,甚至已有食人之事,若不速援,只怕樂安失守。”樂安鎮是瀘州最後一道門檻,一旦跨過,叛軍氣勢更盛,只怕長驅直入,後患無窮。

左將軍元達出列,“大將軍,末將願率軍前去解圍。”

孫永航眼神深沉,並不承他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元將軍想以何法解圍?叛軍兵馬近八萬,再加上苗寇從旁相助,在奉貢屯聚,約合兵馬十五萬,只等援軍一至,便打埋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