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玩具、破樂器,還有花瓶、餐具、搖搖馬和粘滿塵埃的內戰時期硬幣。警官提著槍走到他身後時,他剛好全部擦完。
“好啦!”
走出房子時,艾克頓又用他的手絹兒順手擦了擦前門的門把,然後凱旋般地把門“砰”地一關!
沈東子譯
10.陌生人
〔美國〕比爾·普朗茲尼
這是一片水草沼澤地。一條鹹水小溪從這兒經過,流向太平洋。漢尼根挖好墓坑,直起身來;霧中出現了一個男子黑色的身影。
漢尼根一驚,跟著把鐵鍬緊靠在身上,好像是握著一件武器。那人從海灘來,看見漢尼根就站住了,相距不過十七八米。四周霧氣翻滾。漢尼根藉著自己提燈朦朧的光,也只能看見他一個剪影。從那人背後,傳來陣陣碎浪衝刷岩石的聲音,很有規律。
“你是什麼人?”漢尼根問。
那人心神不定地盯著漢尼根腳旁的帆布卷和沙地上挖出的坑,腳底下好像踩著兩隻球,很難保持平衡。他微側著身,似乎隨時準備逃走。“我要問你的也是這個問題。”他說,聲音緊張、低沉。
“我住在這兒。”漢尼根用鐵鍬示意了一下左邊,使人想象那兒有所房子。“這是私人海灘。”
“也是私人墳場嗎?”
“我的狗死了。我不願意看見它老是躺在門前。”
“這條狗真夠大的。”
“是丹麥種的大狗。”漢尼根說。他用閒著的手擦了一下被霧氣打溼的臉。“也許你不是在閒逛,是想尋找什麼吧?”
那人謹慎地往前挪了幾步。漢尼根藉著暗淡的光線打量他:大個兒,寬肩,溼發貼在額上;伐木工穿的那種方格呢夾克,寬鬆的棕色褲子,平底便鞋。
“如果我回答你:我的汽車壞了,”大個兒說,“那你還是不明白我離開濱海公路來這兒幹什麼。”
“當然。”
“我是想:這兒安全。”
“我不懂你的意思。”漢尼根說。
“你不聽收音機嗎?”
“聽什麼?”
“也不看電視新聞嗎?”
“能不看當然不看。”
“這麼說,你還不知道特斯加德羅州精神病院逃出來一個精神病人。”
漢尼根後背一陣針扎的感覺。“不知道。”他說。
“今天下午,”大個兒說,“他用刀戳死了醫院的一名看護。他是因為同樣的案子被弄到那兒的,用一把菜刀殺了三個人。”
漢尼根一言不發。
大個兒說:“警察局認為他可能北上了,因為他家在俄勒岡邊界的一個鎮上。不過,他也可能向南逃,這兒是必經之地,離特斯加德羅又只有十九公里。”
漢尼根緊握著鐵鍬把兒。“不過,你大霧天來這兒幹什麼呢?”
“我和一位姑娘趁她丈夫在洛杉磯辦事的機會來這兒過週末,沒料到她丈夫不通電話就駕車趕來了。我推測,他準是早對妻子有所懷疑,才提前回家。發現她不在家,又猜到她來這個消夏之地了。他倆曾來過這兒。於是,他警告她,讓她把我轟走。”
“你就讓這女人轟你走?”
“當然。她丈夫有一百萬元的財產,為人慷慨,各方面都有朋友維護他。你明白嗎?”
“也許明白,”漢尼根說。“這女人叫什麼?”
“那是我的事。”
“那麼,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呢?”
“我為什麼要不說真話呢?”
“你或許有編造的必要。”
“比如,我就是那個逃跑的精神病人,是嗎?”
“是這樣。”
大個兒換了一條腿來支撐身體。“我如果真是那個人,會告訴你他的事兒嗎?”
漢尼根又沉默了。
“據我觀察,”大個兒說,“你可能是那個人。深更半夜在外面挖墳坑——”
“我說過,我的狗死了。再說,精神病人殺了一個人還會去埋嗎?他弄死了你說的那個看護,也為他挖墳坑了嗎?”
“很好,我們倆都不是那個人。”大個兒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拍打上衣,“看看,這討厭的霧,弄了我一身,已經溼到裡邊了。你還沒有告訴我,我能不能用你的電話呢。”
“你到底要找誰?”
“聖弗蘭西斯科的一位朋友。他欠我人情。他會來接我的。也就是說,如果你不介意我在你家附近呆到他開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