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點點頭,埃勒裡在香菸的煙霧後面再一次地微笑。“但像這樣的線索,為什麼?那麼一個垂死的人想要在死後留下兇手的名字,你們認為他會怎麼做?答案很簡單:他會用寫的方式。但在歐爾的屍體旁我們沒有找到紙張、圓珠筆或鉛筆,而且附近也沒有紙張。還有什麼地方他可以拿到書寫用具?嗯,你們可以看到馬丁·歐爾是在距離後門二十五英尺的地方被攻擊的。歐爾一定是認為這段距離對他僅存的體力來說太遠了,所以要是不從手指頭擠出血來在地板上寫的話,歐爾沒辦法用文字留下兇手的名字。顯然他沒有想到這個簡單的方法。
“他一定很快地思索,因為生命正一點一滴地消逝。然後——他爬到櫃子旁,打破玻璃,拿出紫水晶。接著——他爬到石柱旁拉下玻璃圓頂鍾。然後——他死了。所以這紫水晶和鍾就是馬丁·歐爾遺贈給警方的。你幾乎可以聽到他說:‘不要讓我失望。這很清楚、簡單、容易。懲罰兇手。’”
歐爾太太喘著氣,但她臉上表情一直沒變。敏格開始哽咽,其他的人則靜靜地等著。
“先來說鍾,”埃勒裡輕鬆地說,“人們對計時器的第一個聯想就是時間。歐爾把鍾拉下石柱,是否是試圖打碎它讓它停下來,以便固定兇案發生的時間?沒錯,有這個可能性,但如果這是他的目的,那麼他失敗了,因為這個時鐘並沒有停止轉動。這個情況既然不能解除對時間的聯想,就要再往深一層考慮了。因為你們五位先生是一齊離開歐爾的,不能依你們回到各自住所的時間來判定攻擊的時間,而把你們之中的兇手指明出來。歐爾一定也明白這一點,如果他真的想到了的話。換句話說,就歐爾的立場,根本沒有任何特殊的理由把時間牽連進來。
“此外,還有更具決斷性的考慮使得時間的解釋失敗:那就是,歐爾爬行時經過了一個放滿了轉動的時鐘的桌子才來拿有玻璃頂的這個。如果他要表達的是時間的話,他大可以保留體力,停在那個桌邊,扯下任何一個時鐘。但他沒有——他故意透過那個桌子來拿玻璃圓頂鍾。所以問題一定不是時間。
“非常好。那麼因為玻璃圓頂這種款式的鐘店裡面只有一個,挑了它一定不是為了普通聯想到的時間,而是因為它的特殊才讓馬丁·歐爾有點靈感。可是到底這個特別的計時器會代表什麼呢?就它本身來說,敏格先生告訴我它與歐爾周遭的人都沒有私下的關聯。要說歐爾把線索指向鐘匠也是不可能的,你們各位都不具備這方面的才藝,那當然也不會是指珠寶商奧克斯曼先生,若要指他寶石櫃裡有那麼多東西可以用。”
奧克斯曼開始流汗,他的眼光緊盯著埃勒裡手裡的寶石。
“所以,歐爾試圖要表達的,”埃勒裡平靜地繼續說著,“並不是一個鐘的功能解釋,而是因為這個特別的鐘與店裡面其他的鐘不一樣的地方。”埃勒裡把食指向前指著。“這個鐘有一個玻璃圓頂!”他慢慢地直起身來,“你們有沒有人可以想到玻璃圓頂鍾所影射的一件相當普遍的物品?”
沒有人回答,不過文森和派克開始舔嘴唇了。“我看到智慧的徵兆了,”埃勒裡說著,“讓我說得更具體一點。有一個基座,一個玻璃圓頂,圓頂裡面有個滴答作響的東西。”還是沒有回答。“好吧,”埃勒裡說道,“我想我應該預期到會如此沉默的。當然囉,是股票行情報價機!”
眾人都盯著他看,接著所有的眼光都轉向臉色發白的傑第·文森和亞諾·派克。“是的,”埃勒裡說著,“你們是可以好好看看文森和派克先生臉上的表情。因為只有他們兩個與股票行情報價機有關聯:文森先生是華爾街的操作員,派克先生是個經紀商。”兩個刑警靜悄悄地離開牆邊向兩人靠近。
“但是,”埃勒裡說道,“且讓我們把玻璃圓頂鐘擺在一旁,來看看我手中拿的這個漂亮的小東西。”他把紫水晶拿高,“一個紫水晶——還有藍紫色的,你知道,這個紫水晶是怎麼觸動了馬丁·歐爾的腦筋的?最明顯的一點,它是個寶石。奧克斯曼先生剛才看起來有一點不安,你大可不必如此,先生。這個紫水晶的珠寶重要性由兩方面被排除了。首先,盛裝這個紫水晶的托盤位於櫃子後半部的角落裡。歐爾必須要深入櫃子才拿得到。如果他要找的是寶石,他為什麼不挑離他比較近的呢?因為任何一粒都能表示‘珠寶商’的意義。但並非如此,歐爾不嫌麻煩,無視於手邊有的,反而刻意從一個不方便的地方挑選東西——正如時鐘的情形一樣。所以這紫水晶並不是表示珠寶商,而有其他意義。
“第二點是這樣的,奧克斯曼先生,歐爾顯然知道股票行情報價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