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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試著開門。門沒鎖,我開啟了門。一個人慢慢地、硬邦邦地打到了我的手臂——他背對著我——他的外套後面有一條長六英尺的裂縫,外套是又溼又黏。
那不完全是一個意外:地板上的血已經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一些事。跟在他後面的另一具屍體正對著我——那是一張扭曲的黑乎乎的臉。我放下了剛抓住的這具屍體,跳了過去。
正當我要過去的時候,第三具屍體從這兩具的後面滾了出來。
服務員暈倒了,我的身後傳來了尖叫和重擊聲。我感到自己從沒有如此鎮定。我不是個敏感的人,雖然之前見過許多恐怖的畫面,但是幾個星期後,我看到從衣櫥裡出來了三個死人,堆在我的腳邊:他們就那樣一個個慢慢地出來——幾乎是從容不迫地處於這個“跟著頭兒走”的可怕遊戲裡。
看到他們,我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們掉下來、躺著的地方都蘊藏著一種可怕的死氣。
我轉向斯泰西,他已經嚇得臉色蒼白,緊緊地靠著那張銅床的床架。
“讓她快去叫醫生和警察!”
我分開這三具死屍,把他們排成一排,讓他們的臉都朝上。接著我匆匆地掃視了一下房間。
一頂軟帽——剛好適合其中的一具死屍戴——放在亂七八糟的床中央。房間的鑰匙還在門鎖裡掛著。房間裡沒有血跡——除了從衣櫥裡流出來的,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浴室的門是開著的。浴缸底部有一個破碎的松子酒瓶,根據氣味的濃度和浴缸的溼度判斷,當酒瓶打碎時,瓶裡的酒是滿的。在浴室的一個角落裡,我發現了一隻小威士忌酒杯,還有一隻在浴缸下面。這兩隻酒杯是乾淨的,都沒有用過。
衣櫥裡從和我肩膀差不多高的地方起都有血跡,壁櫥地板上的兩頂帽子上也有血跡。
這就是全部:三個死人,一個打碎的松子酒瓶,血跡。
斯泰西和一位醫生一起回來,當醫生檢查死屍時,警察也趕到了。
醫生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他指著其中一個人說:“這個人是被鈍器敲中了後腦,然後被勒死的。”他指著另一個說:“這個就是被勒死的。第三個的背部被刺,有一個大概五英尺長的刀傷。他們都死了大概兩個小時了——死亡時間可能是下午或者再晚一點兒。”
助理認出了兩具死屍。被刺的那個人——就是第一個從衣櫥裡掉出來的——三天前來到了旅館,登記的資訊為華盛頓人,名叫英格拉哈姆,住在915室,與906室隔著三個房間。
最後一個從衣櫥裡掉出來的人,就是直接被勒死的那個——是這個房間的房客。他的名字叫維森特·戴弗林,是個保險經紀人,從四年前他妻子去世後,他就把旅館當作家。
第三個人經常可以在戴弗林的公司見到,其中一位職員記得今天12點後他們一起在旅館待了大約五分鐘。從他錢包裡的名片和信件可知他叫荷馬·安斯利,是蘭科史姆和安斯利法律公司的職員,辦公室就在邁爾斯大樓裡——在戴弗林辦公室的旁邊。
戴弗林的錢包裡大概有150200美元;安斯利的有100多美元;英格拉哈姆的大概有300美元,在他腰部的一個錢袋裡,我們找到了2200美元和兩顆中等大小的未加工的鑽石。三個人的口袋裡都有手錶,戴弗林的手錶值不少錢。英格拉哈姆戴了兩個價值不菲的戒指,他房間的鑰匙就在他的口袋裡。
除了錢——現場看起來似乎不是搶劫——我們在這個案件上毫無發現。全面仔細地搜查了英格拉哈姆和戴弗林的房間後,還是一無所獲。
在英格拉哈姆的房間裡,我們發現了12張或更多的仔細標記過的名片,一些古怪的骰子和許多有關賽馬的資料。而且我們還找到他的妻子,她住在布法羅東德拉萬街;他的弟弟,住在達拉斯克魯徹街;還發現一張我們稍後需要調查詢問的名字和地址的名單。但是其他兩個房間和謀殺根本沒有聯絡,即使是間接的。
菲爾斯——警察局的指紋專家——在戴弗林的房間裡發現了一些指紋,但是我們不能判斷這是否有價值,他也不一定能把它們都辨認出來。雖然戴弗林和安斯利是被用手勒死的,但是菲爾斯沒有從他們的脖子上或衣領上找到指紋。
發現血跡的那個服務員說她那天早上10點到11點去過戴弗林的房間,但是沒有給浴室裡換新的毛巾。所以下午她又去房間換毛巾。她早上11點到了房間——10:20到10:45之間——那時英格拉哈姆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