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8部分

向我介紹自己,我會親耳聽聽你想說的話。

你忠實的朋友

法蘭西斯·梅瑟斯特

“就是這最後一封信引起了威廉·克蕭的興奮和他太太的眼淚。套用德國佬的話說,他像個發狂的野獸在房裡走來走去,雙手胡亂揮舞,還時時喃喃驚歎。然而克蕭太太卻滿懷憂慮。她不信任這個從國外來的人,這個人,據她丈夫說,曾經違背天良犯下一樁罪案,那麼他也可能再冒險涉案來除掉危險的敵人,她害怕這樣。她的想法就像個女人,覺得這是個可鄙的計劃,因為她知道法律對勒索犯的刑罰是很嚴厲的。

“這次約會可能是個狡猾的陷阱,再怎麼說也是個怪異的約會——她辯說——為什麼梅瑟斯特不選在第二天和克蕭在旅館裡見面?千百個為什麼讓她焦慮,可是那肥胖的德國佬卻已被克蕭描繪的遠景說服了,那裡面有無數的寶藏,呈現在他眼前撩動他的心神。他借給了克蕭急需的兩英鎊,他的朋友想用這錢,在去見那個百萬富翁之前把自己打理得整齊些。半個鐘頭以後,克蕭離開了住處,這是那個不幸的女人最後一次看到她丈夫,也是纓勒那個德國佬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朋友。

“那天晚上他太太焦急地等待,可是克蕭並沒有回來;第二天,她似乎花了整天的時間漫無目標地在芬雀曲街附近四處詢問,但是毫無所獲;十二日那天她就到蘇格蘭警場報案,把她所知的細節全說出來,還把梅瑟斯特寫的兩封信交給了警方。”

二、被告席上的百萬富翁

角落裡的老人喝完了他杯裡的牛奶。他水亮的藍眼睛望過去,看著寶莉。波頓小姐熱切的小臉蛋上,所有的嚴厲神色都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明顯而專注的興奮。

“一直到了三十一日,”過了一會兒,他繼續說,“有具屍體被兩個船伕在一個廢棄的船屋底部發現,已經腐爛得無法辨認。在高大的倉庫之間有一些幽暗的階梯,由此可以通往倫敦東端的河流,而這船屋停靠在某個階梯腳下有一陣子了。我有張這個地方的照片。”

他說,一面由口袋裡挑出一張相片,放在寶莉面前:

“實際上的船屋,你知道,在我拍下這張快照的時候已經被移走了,不過你可以瞭解這是多完美的處所,可以讓一個人從容地把另一個人的喉嚨割斷,不愁被發現。那具屍體,我說過了,腐爛得無法辨識;它放在那兒可能已有十一天了,可是一些物件,像銀戒指和領帶夾,都還辨識得出來,而且克蕭太太指認出那些是她丈夫的。

“她當然公開將罪責強烈指向梅瑟斯特,而警方握有的證據無疑也對他極為不利,因為在船屋裡發現屍體的兩天後,這位西伯利亞的百萬富翁——這已是大眾對他的普遍稱呼了,在西西爾大飯店的豪華套房裡被捕。

“老實說,那時我也相當疑惑。克蕭太太的陳述與梅瑟斯特的信件後來都上了報,而我用我的老法子——請注意,我只是業餘,我對一樁案子的推敲只是出自喜好——我想為這樁警方宣稱是梅瑟斯特幹下的罪案找出動機。大家都公認,他確實想除掉一個危險的勒索者。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動機其實是多麼薄弱?”

寶莉小姐必須承認,這個念頭從來沒有閃過她的腦海。

“一個靠自己努力累積了鉅額財富的人,當然不是傻瓜,不會相信克蕭那種人能對他做出叫他害怕的事來。他一定知道克蕭手上不會有對他不利的罪證——至少不足以讓他受絞刑。你見過梅瑟斯特嗎?”

老人說著,又在他的小皮夾裡摸來摸去。

寶莉回答說她曾在當時附有圖片的報紙上看過梅瑟斯特,老人把一張相片放在寶莉面前,接著說:

“這張臉給你的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嗯,我想是它奇特和吃驚的表情,因為眉毛全沒了,還有頭髮剪成可笑的外國樣式。”

“非常貼近頭皮,看來幾乎像是被剃過的一樣。完全對!那天早上當我跟著人群擠進法院,第一眼看到被告席上的百萬富翁時,這就是我最深的印象。他很高大,看來像個軍人,身幹挺直,臉上曬成深古銅色。他沒留鬍鬚也沒有髭,頭髮剪得很短,幾乎露出頭皮,像個法國人;不過,當然最特別的是,整個眉毛,甚至睫毛都沒了,讓他的臉看起來非常奇特——就像你說的,一種驚訝不已的表情。

“然而,他似乎極為鎮靜。在被告席上他有張椅子坐——他畢竟是百萬富翁——在幾個證人被傳喚的空當中,愉快地和他的律師亞瑟·英格伍爵士談話;而當這些證人接受詢問的時候,他卻用手遮著頭,靜靜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