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馬車快速地帶著我們穿過一排古老的校舍,最後轉上一條兩邊樹木成行的車道,停在一幢漂亮房子的大門前。房子的四周都是草地,並種滿紫藤。普利斯伯瑞教授過的顯然不只是舒適而且還是頗為豪華的生活。就在我們車子剛停下來時,前面窗戶中探出一個灰白頭髮的腦袋,我們注意到他那對濃眉下的銳利目光正從厚厚的眼鏡片後打量我們。片刻之後,我們真正地來到了這位神秘科學家的書房。是他怪異的行為,把我們由倫敦帶到這兒來,現在他就站在我們面前。由他的態度及外表來看,絕對找不到一點古怪的跡象,他是個莊嚴而高大的人,穿著雙排扣的外衣,神態中有著一位教授應有的莊重。他的眼睛是相貌中最突出的部分,銳利、機智,聰敏到狡猾的邊緣。
他看了我們的名片,說:“請坐,兩位先生。我能為你們做什麼嗎?”
福爾摩斯友善地笑了笑。
“教授,這正是我想請問你的問題。”
“問我,先生?”
“可能這中間有點兒誤會。我從別人那兒得知劍橋大學的普利斯伯瑞教授需要我的服務。”
“噢,是嗎?”我覺得在他敏銳的灰眼中有不懷好意的神色,“你聽別人說,是嗎?我能問這個人是誰嗎?”
“對不起,教授,這我不能說。如果是弄錯了,反正也沒造成什麼損失,我只能表示抱歉。”
“並不盡然,我想要對這事再做進一步的瞭解,這件事使我感興趣。你有字條、信件或電報證明你來此探訪的理由嗎?”
“沒有。”
“我相信你不至於說是我找你們來的吧?”
“我不希望再回答任何問題。”福爾摩斯說。
“不,我說不行,”教授粗暴地說,“不過這問題不要你幫忙也很容易找到解答。”
他走到房間另一邊拉鈴,我們的倫敦朋友班尼特先生應聲而來。
“進來,班尼特先生。這兩位先生從倫敦來,他們認為是我找他們來的。你處理我所有的信件。你發出過任何給福爾摩斯這個人的信件嗎?”
“沒有,先生。”班尼特紅著臉回答。
“這就對了。”教授很不高興地瞪著我的同伴說道,“現在,先生,”他雙手撐著桌子,身子前傾,“在我看來,你的動機很有問題。”
福爾摩斯聳了聳肩。
“我只能再次說,我很抱歉做了無謂的打擾。”
“這不夠!福爾摩斯先生,”老人以尖厲的聲音叫道,臉上顯出極端惡毒的神色。他一邊說,一邊擋在我們與房門之間,雙手惡狠狠地揮動著,“你們可沒那麼容易說走就走。”他的臉開始抽搐,瘋狂地對我們獰笑,並不斷地咆哮。我相信如果不是班尼特先生勸阻,我們恐怕會被打出屋子。
“教授,”他大聲說,“想想你的地位!想想這會在學校造成多大的醜聞!福爾摩斯先生是位有名的先生,你不能這麼無禮地對他。”
我們的主人——如果我能這麼稱呼他——慍怒地讓出路來。當我們再次回到屋外安靜的車道上時,我真感到十分慶幸。福爾摩斯似乎對整件事情只感到很好玩。
“我們這位博學的朋友精神似乎有些錯亂,”他說,“我們的闖入也許是有點兒莽撞,但我已經達到了我所希望的親身接觸的目的。可是,上帝,華生,他還真跟來了,這狂人還在追趕我們。”
身後有跑過來的腳步聲,不過,發現那不是可怕的教授,而是他的助手,使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後者出現在車道的轉彎處,他氣喘吁吁地跑向我們,說:“真抱歉,福爾摩斯先生,我特地來道歉。”
“哦,先生,不需要這樣。這都是我職業上會碰到的一些經歷。”
“我沒見過他有比剛才更可怕的時候,可見,他愈來愈暴烈了。你現在應該可以瞭解為什麼他女兒及我會擔心,可是他心智還是很清楚。”
“太清楚了!”福爾摩斯說,“這是我的失算,顯然他的記憶比我想的要可靠得多。對了,在我們離去之前,能不能看看普利斯伯瑞小姐房門的窗子?”
班尼特先生推開樹叢往前走,於是我們看見了房子的側面。
“就是那邊,左邊第二扇。”
“上帝,幾乎沒有辦法爬上去。不過,你可以看到那裡有一個鐵架,上面有水管,這些可以踏腳。”
“我自己就沒有辦法爬上去。”班尼特先生說。
“很可能。一般人要爬會很危險。”
“福爾摩斯先生,還有一件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