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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不難看出,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從宇宙自然的變化無窮,論及人

類社會不斷進化;由人類物質文明的進步,論及人們生活衛生條件之改變;

由人類社會交往的頻繁,論及新的病證的出現,以及治療方法、常用藥物的

日新月異,鐫刻出一幅人類物質文明、精神文明不斷前進的歷史畫卷。用這

種觀點來研究疾病、醫藥變化的客觀規律,同形而上學觀點大異其趣。

(二)古今藥物興廢不同

李時珍在“古今六合變化無窮”的思想指導下,堅持發展觀,論述本草

學的歷史演變。他指出古今藥物的品種由少而多、由簡到繁;人們對藥物性

味的認識由片面到全面、由膚淺到深刻;至於藥物的產地,也隨時代不同而

不盡相同。本草學代有發展不足為怪,歷數百年而不重修本草則不可思議。

這是他立志重修本草的基本指導思想。重修本草的崇高理想,正是他前進的

動力。

李時珍舉出許多具體事例,闡明”古今藥物興廢不同”的道理。莎草、

香附子是一種藥用植物,葉名莎草、根名香附子。根、苗、花皆四時常用藥。

可是在李時珍之前,對其功用缺乏全面研究,少有具體分析。李時珍經過深

入研究,詳細描述其形態及氣味、主治,指出:“香附之氣平而不寒,香而

能竄,其味多辛能散,微苦能降,微甘能和,乃足厥陰肝、手少陽三焦氣分

主藥,而兼通十二經氣分。”“此乃近時日用要藥,而陶(弘景)氏不識,

諸注亦略。乃知古今藥物興廢不同。如此,則本草諸藥,亦不可以今之不識,

便廢棄不用;安知異時不為要藥如香附者乎?”(《莎單·香附子·集解》

第二冊,第888 頁)

牽牛子的情況亦與附子相仿。醫家李果根據”張仲景治七種溼病,無一

藥犯牽牛者”,乃斷言:“牽牛非神農藥也”。李時珍批評這種觀點說:自

宋以後,北人常用牽牛,“然東漢時,此藥未入本草,故仲景不知,假使知

之,必有用法,不應捐棄,況仲景未用之藥亦多矣。執此而論,蓋矯枉過中

矣”。宋以後常用之藥中沒有記載的不止牽牛子一味。李時珍認為,不應因

古人未曾言及,我們今天也不對其性味功效作認真研究。劉守真、張子和把

牽牛列為“通用下藥”,李杲發議論“極力闢之”,甚至說它非神農藥,確

是矯枉過中的行為。(《牽牛子·發明》校點本第二冊,弟1257 頁)

李時珍概括自己的臨證經驗,說明諸家本草未用之藥,近世用之確有神

效。《蠶繭·發明》寫道:“蠶繭,方書多用,而諸家本草並不言及,誠缺

文也。近世用治癰疽代針,用一枚即出一頭,二枚即出二頭,神效無比。”

(校點本第四冊,第2851—2252 頁)方書中傳下的一味單方,竟然補諸家本

草之缺,因此對方書不當歧視,而應肯定其對醫藥的貢獻。李時珍的這一思

想是正確的。

古方罕用而後世成為要藥的還有山楂、女貞、玳瑁等多種。李時珍分析

各種藥物古方之所以罕用,原因不盡相同。有的是由於名稱不統一:如山楂

古稱赤爪,又名棠實不一,其功效不顯。李時珍說:山楂,“古方罕用。

故唐本雖有赤爪,後人不知即此也。自丹溪朱氏始著山楂之功,而後世遂為

要藥。”(《山楂·發明》校點本第三冊,第1774 頁)足見一種藥物能否得

到普遍使用,有賴於著名醫藥家論述其性狀,以便人們遵循。女貞子,因有

《典術》論證其功,乃得稱為上品。李時珍說:“女貞實乃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