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轉變必然會影響世界,因為我就是世界的一部分。
在探究冥想的過程中,我看到能量的浪費都是人際關係中的摩擦引起的。沒有任何摩擦的人際關係可能嗎?唯有了解愛,才可能有那樣的關係,瞭解愛即否定非愛。嫉妒、野心、貪婪、自我中心的行為,顯然都不是愛。在瞭解自我的過程中,如果你把一切非愛都棄之在旁,愛就在了。觀察是瞬間的,即刻的,解釋和描述則要花很長時間。
我發現在那樣的觀察中沒有系統、沒有權威、沒有自我中心的活動,因此也就沒有遵從、沒有自我跟他人的比較。要觀察這一切,心必須極其安靜。如果你想聽剛才在說的內容,你就必須用心留意,不是嗎?如果你在想其他事情,你就沒法聽。如果這些話你聽煩了,我可以起身走開,但去強迫你自己聽就不可理喻了。如果你對這些確有興趣,熱切而強烈,你就會全心全意地聽,要全心全意地聽,心就必須安靜,這個道理非常好懂。這一切即是冥想,而單獨靜坐五分鐘,盤著腿,調適著呼吸並非冥想,那是自我催眠。
我想搞清楚,徹底靜止的心具有怎樣的品質,它靜止時發生了什麼。我已作了觀察,作了記錄,有了領悟,我完成了那部分工作。但還有另一個的疑問:頭腦的狀態、腦細胞本身的狀態是怎樣的?腦細胞儲存起自我保護必需的有用記憶,記住哪些事物可能導致危險。你們難道沒注意到?你們讀過不少書吧?我個人沒讀過多少書,因此我能檢視自己並搞清楚問題,觀察自己,不是根據某些人的理論觀察,就只是觀察。我問自己這樣的頭腦具有怎樣的品質?腦子發生了什麼變化?腦子會記錄,那是它的功能。腦子只有靠保護它的記憶才能發揮作用,否則就不行。腦子可能在某種神經質中找到安全,它已在國家主義中、在家庭的信仰中、在財產的擁有中找到了安全,那些都是各種形式的神經質。腦子必須感到安全才能正常運作,它可能選擇在某些錯誤的、不真實的、虛幻的、神經質的事物中尋找安全。
冥想的心和無解的問題(6)
當我徹底檢查了自己,那一切就消失了。沒有了神經質,沒有了信仰,沒有了國家主義,沒有了傷害任何人的慾望,也沒有了對所有傷害的回憶。那麼一來,腦子就成了一個記錄工具,思想在運作時不再把它當做“我”。所以,冥想不僅意味著身體的靜止,還涉及腦子的安靜。你觀察過腦子的運作嗎?為什麼你想某些事情?為什麼你對別人起反應,為什麼你絕望地感到孤獨,不被人愛,無依無靠,沒有希望?知道那種排山倒海的孤獨感嗎?儘管你可能結婚了,有孩子,生活在一個團體中,但仍會有那種徹底空虛的感覺。看到那種感覺,你就試圖逃避它,但假如你跟它待在一起,不逃避它,只是全身心看著它,不譴責,也不設法克服它,就只是觀察,如實觀察,那麼一來,你就會看到你認為的孤獨結束了。
那麼,腦細胞記錄著,充當“我”的思想——我的野心、我的貪婪、我的目標、我的成就——則結束了。於是,腦子和心變得極其安靜,並且只在必要時發揮作用。於是,你的腦子、你的心就進入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維度,一個無法描述的維度,因為描述並不是被描述的事物本身。我們今天早上所做的就是描述、解釋,但語言並不是那個東西,當我們領悟了它,也就擺脫了語言。於是,安靜的心就進入了不可衡量的境界。
我們全部的生活都建立在可衡量的思想之上。它衡量上帝,透過意象衡量自己和他人的關係。它試圖按自己應該怎樣的想法提升自己。所以,我們生活在一個衡量的世界,我們揹負著那個世界,卻想進入另一個根本不可衡量的世界。冥想就是看到實然並超越它——看到衡量並超越衡量。當頭腦、身體和心靈真正安靜和諧時,也就是當頭腦、身體和心靈完全合而為一時,會怎樣呢?那時候,我們就會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
提問者:什麼是直覺?
克:這個詞我們要非常小心。因為如果我無意識地喜歡什麼,我就說我直覺如此。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藉助那個詞跟自己玩的所有把戲嗎?你要是如實看到了事物,為什麼還需要直覺?為什麼你需要任何形式的預感、暗示?我們在談的是瞭解自己。
提問者:如果一個人覺察到自己的*,*似乎就消失了。我們能始終保持那份覺察,那份關注嗎?
克:注意這個問題所隱含的危險。“如果我覺察到我的*,它們似乎就消失了。”那麼一來,覺察就淪為了技巧,用來促使我不喜歡的東西消失。我不喜歡生氣,因此我會覺察它,沒準它會消失掉。不過我很喜歡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