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走上前來,把熱水往地上一放,替安元志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怎麼又睡著了?這樣睡下去就不知道餓嗎?”
耳邊又傳來了讓自己感覺熟悉的聲音,安元志呼地一下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一隻拿著毛巾的手正放在他的額頭上。
“呀,”範紅橋被安元志的突然睜眼嚇了一跳,手一鬆,毛巾掉落在了安元志枕著的枕頭上。
安元志眯了眯眼,這樣在昏暗的油燈下,他才能看清面前這個人的樣子。這個女孩長相一般,不是什麼傾城傾國的美人,有安錦繡這樣的珠玉在前,安元志看女人容貌的眼力自然比常人高上不少,這女孩臉上最讓人一眼難忘的,可能就是右眼角下,那顆小小的紅色淚痣了。
安元志方才那一眼目光凌厲,著實讓範紅橋半天回不過神來,她說不出安元志的這種目光有什麼不對,就是感覺害怕。
安元志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帶上了笑意,勉強開口道:“嚇到你了?你是範老丈家的小姐?”
範紅橋看安元志笑著說話了,這才回了神,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爽快道:“我們這樣的人家哪有什麼小姐?我叫紅橋,是我爹和哥哥們救了你。”
範紅橋這麼輕易就告訴了安元志自己的名字,讓安元志有些回不過神來了,在他的認知裡,女孩兒家的閨名怎麼能隨便告訴一個陌生男子?
“你醒了就好了,”範紅橋看不出安元志的心思來,跟安元志笑道:“喬先生昨天還跟我們搖頭來著,沒想到你竟然熬過來了。”
範紅橋的面板成日裡被太陽曬著,江風吹著,膚色深而且有些粗糙,笑起來牙齒就白得很顯眼。安元志看範紅橋笑起來的樣子,不做作,自然天成,這讓這個長相普通的女孩在安元志的眼裡,一下子明豔起來。
“你怎麼不說話?”範紅橋跟安元志說了幾句話下來,看安元志只是看著她,便問安元志道:“是身上疼得厲害嗎?”
“還好,”安元志說道:“你的聲音我聽著很熟悉。”
“她這個傻丫頭,生怕你醒不過來,日日都要在你跟前說很久的話呢,”范家老大跟著範老漢走進了屋來,跟安元志說道:“你那時能聽到我妹子的話嗎?”
安元志不記得這個女孩兒跟自己說過什麼,只是這個聲音他的確是熟悉,便笑道:“我記得小姐的聲音。”
“我叫紅橋,”範紅橋看安元志還是叫她小姐,又跟安元志強調了一句。
“去給安小哥熱些吃的來吧,”範老漢往外趕女兒道。
範紅橋這才答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範老漢跟大兒子兩個替安元志擦身子,一邊跟安元志道:“漁家女懂得規矩不多,安小哥不要見怪。”
“沒事兒,”安元志忍受著身上傷口被碰到的疼痛,跟範老漢說:“小姐看著就是一個爽利的人,這些天麻煩你們一家了。”
“這點小事,安小哥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範老漢搖頭道:“給你用的藥都是喬先生自己採得藥,我們家裡也沒花什麼銀兩,等安小哥傷好了,得去謝謝喬先生。”
安元志答應了一聲,隨即就死死地閉上了嘴,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又會出聲喊疼了。
範老漢跟范家老大沒有伺候人的天分,小心再小心了,擦個身子還是把安元志弄得,險些又疼出了一身汗來。
等範紅橋端了一碗打了蛋花的稀粥來,安元志已經又力竭地昏睡了過去。
“放在灶上替他溫著吧,等老二拿了藥回來,讓他喝了藥後再吃東西,”範老漢把手裡的毛巾丟進了木盆裡,看著安元志嘆氣道:“他這個樣子,以後還有罪要受呢。”
范家老大的手上還沾了一點安元志傷口上的血,把手伸進盆裡一邊洗著,一邊說:“我看他也不是個壯實人,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得下去。”
範老漢搖頭道:“聽天由命吧。”
范家老二不一會兒拿了幾包草藥回來,範紅橋熬好了,讓自家二哥把安元志喊醒。
安元志不想睜眼,全身刀割火燎一般的疼痛,讓他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
范家老二想喂安元志喝藥,結果安元志張了嘴,他也把前面的幾勺藥喂到安元志的脖子裡去了。
安元志不得已睜開了眼,說:“我自己喝吧。”
范家老二想把藥碗交到安元志的手上,這才跟安元志一起發現,安元志這會兒連手都抬不起來,還怎麼拿這個用大海碗裝的藥?
“我來吧,”範紅橋看不過眼,拿過自己二哥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