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我?”
“這事兒你不該瞞著我。”白椴輕輕說,“從郭一臣到邱羽山。”
“是。”
“我給那老頭做穿刺的時候手感特別順,骨節和神經摸得很清楚,推進才一兩秒就脫空了,作用力很足。”白椴望著我說。
我不由握了握他的手,像是想抓住什麼。
“我不相信,”白椴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相信他癱瘓是我的錯,越到後來我越沒懷疑過。”
我緊緊地握著他。
“可是你懷疑了。”他淡淡地看了看窗外。
“白椴……”我無意識地叫著他,不確定自己想說什麼。
“我沒想到這事兒會扯到邱羽山,也沒想到郭一臣會涉毒,更沒想到你也趟在裡面。”白椴眼神很累,“我爸問我的時候我沒把邱羽山提到郭一臣的事說出來,但這事兒真的不能細想。”
他跟我都沉默了。
“……邱羽山那邊說不定已經有專案組在盯,他跟郭一臣背後千絲萬縷的,你說要是真有那麼一天……”白椴沒把話說完便停住了,下面是什麼,誰都不敢想。
“不會的。”我用力捏了捏他。
“那你呢?”他問我。
“郭一臣跟我,是過命的兄弟。”我慢慢地說。
“你還是要去趟這趟渾水。”白椴終於閉了眼睛,將頭轉到一邊。
氣氛很難熬。
“你說,他是我爸,要是郭一臣那邊真出事,有我在裡面擋著……”
“沒事兒……”我掛著笑按住他,他不由看我一眼。
“白椴,我是真喜歡你。”我有點兒哽咽了。
“嗯。”
“可是,我們還是分開吧,都到這一步了,我們不適合。”
病房裡一下子寂靜了一兩秒。
“你說什麼?”他聲音有點兒抖。
“我……”這種話很難說第二遍。
“好,好,好。”他點頭,全身發顫,五官扭曲,“你他媽現在就給老子滾——!滾!”
郭一臣在陽臺上聽到動靜急忙掐了煙邁進來拉我:“怎麼了非子怎麼了?”
“你讓他滾!他這會兒正他媽纖細著呢。”白椴氣得七竅生煙,“窩藏包庇,走私販毒,你以為我想?你以為我想?!不是為了你你以為我想?!”
“誒誒……”郭一臣有點兒慌,白椴他爸說不定就在外面呢。
“是,是,我們從來就不適合,你以為我樂意跟你適合呢?我他媽好不容易喜歡你了,你才跟我說不適合!”白椴直接朝我扔枕頭,“你現在就給老子滾!愛誰誰去!”
28 難言
28
我跟郭一臣從病房出來的時候白駿卿正在走廊盡頭的醫師休息室門口打電話,表情挺嚴肅。郭一臣拉著我,從走廊另一邊下去了。
“你魔怔了?”郭一臣邊走邊問我。
“你是怪我把保護傘給你扔了?”我看看他。
“誰他媽跟你說這個。”郭一臣悶悶地說,“這年頭找個真對你好的人,不容易。”
“他那不是對我好,是在毀他自己。”
“那你還站在我這邊。”
“張源不也站在你這邊麼?”
“張源那是……”郭一臣詞窮了,半天憋出一句,“張源那屬性跟你不一樣。”
我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跟他一起下到停車場取車。我摸出遙控器,開鎖,拉門進車,一路沉默,郭一臣訕訕地跟著坐上來,終於忍不住說我:“你現在上去還來得及。”
我看他:“我是想好了才那麼跟他說的。”
郭一臣急了:“非子,你什麼意思?你存心讓我欠你是不是?我欠張源,我認了,現在連你也搭進來,你讓我下半輩子怎麼做人?”
“你要是真想好好做人就趕緊漂白。”我無聲地發動了車,抱著手等預熱,“邱羽山說的對,我手上有產業,在鳧州這邊替你遮掩著要方便些。我剛繼承的時候還小,等到現在才有動作也沒人懷疑。你要是點頭,我明兒一早就去註冊幾個皮包公司,或者去找謝錦和,地下錢莊我認識人,順當了也就一兩年的事兒。”
郭一臣低著眉不說話。
“你的茶葉生意在雲南那邊,最好也慢慢轉過來。雲南是你老巢,人多嘴雜的,太容易暴露,再說你爸媽都在鳧州呢。”我望著他,“現在邱羽山正在風口浪尖上,你這時候再不抽身就晚了。大家都是兄弟,誰忍心看你這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