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的話,若是真的見過,他也不可能印象這麼模糊。
可是,方才驚鴻一瞥,那一眼的感覺,真的是莫名的熟悉。
陳康梁若有所思的又再仔細的想了想,實在尋不到蛛絲馬跡,也就作罷,收攝心神道:“走吧!”
他離京續職已有兩年,這才是第二次回京,上回沈青桐大婚,他是悄悄回來的,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這算是種什麼樣的感覺,自從她嫁人之後,再想起這座偌大的繁華帝京,心情都莫名的蕭索,要不就是堵得慌,怎麼想都是耿耿於懷的。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
那人是西陵越!大越朝中位高權重的第一親王,在那人面前,他真的是隻有低到塵埃裡的份兒。
想起生平恨事,陳康梁的心情又是一陣恍惚,正在失神,就聽城門樓上有人叫他:“康梁!”
陳康梁抬頭,卻赫然發現今天執勤的守城官是個熟人,以前一起在太學讀過書的同僚。
“卓開?”陳康梁露出一個笑容,翻身下馬。
卓開匆忙自門口上下來,熱絡的一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說是出京續職去了,至於連逢年過節都不回來嗎?”
陳康梁心頭苦澀,與他寒暄。
他家裡出事之後,就只能靠自己去拼前程了,卓開也知道,而這人也算敦厚,所以倒是沒有提這茬兒。
說了兩句話,約了下午換崗之後茶樓喝茶,卓開還要當差,就沒再多說。
“那咱們下午不見不散!”
“好!”陳康梁點頭,轉身剛要上馬,就又想起了縈繞心頭的那點兒困惑,隨口問道:“剛才有一行人出城去了,看著排場不俗,知道是什麼人嗎?”
“哦!你最近不常回京有所不知,最近國中來了位貴客!”卓開道,大致的將北魏攝政王入京遇刺,京兆府又鬧了一場烏龍的事情都說了,最後調侃道:“說起來也是有驚無險,昭王妃算是你的小師妹吧,要真被這事兒連累了,鎮北將軍在天有靈也難瞑目吧!”
當年陳康梁得幸拜了沈競為師,著實羨煞了不少人。
陳康梁倒是不知道還出了這件事,便是勃然變色:“有人指證是桐……昭王妃殺人?”
“是啊!”卓開聳肩,既然已經時過境遷,就只當笑話說了:“北魏的攝政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不知道京兆府怎麼辦案子的,現在好了,龔楠丟了烏紗不說,這會兒還在牢裡關著呢!”
卓開說著,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就又捶了下他的肩膀笑道:“王妃沒什麼事!也不看看那是誰,有昭王殿下護著,誰還能奈何的了她?真是誰遇上誰倒黴!”
說著,他想起了什麼,就又話鋒一轉,衝城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不是問剛才過去的是誰嗎?是北魏的太子殿下!攝政王橫死,他過來收屍並且處理殘局的。”
陳康梁的思緒卻全然不在此事上面——
京兆府尹龔楠絕對沒有膽子攀咬沈青桐的,而且說一個青樓女子莫名其妙就點名道姓的指證昭王妃,這事情本身就有蹊蹺,這件事絕對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沈青桐這應該是捲入了太子和昭王之爭裡面,成了箭靶子,遭遇了無妄之災了吧?
陳康梁一瞬間心亂如麻,胡亂的應了聲:“那他出城做什麼?”
“他是遠客,肯定不會亂走的,看那個方向,要麼就是出去遛馬,要麼……也可能失去皇覺寺參禪的吧!”卓開隨口道。
陳康梁被沈青桐的事情亂了心智,也沒心思和他多說了,轉身上馬往內城的方向去。
“少爺,這不回府的路,我們應該走那邊的!”走過前面一個岔路口,小廝叫他。
陳康梁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這走的是去沈家的路。
但再轉念一想——
就算去了沈家,也找不見沈青桐的,她現在已經嫁了人,是昭王妃,住在昭王府的。
哪怕只是拜會,他也不能不避嫌的去昭王府求見王妃的……
陳康梁心中越發苦澀,重新調轉馬頭,這一轉身,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就又想起了方才城門之外遠遠看到的那個人。
裴影夜?昭王府?沈青桐?
腦中驚雷,瞬間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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