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攝政王被殺的事情,不可能憑空牽扯到沈青桐的,就算是太子針對昭王府的栽贓……
從沈青桐身上下手,這突破點也未免找得太牽強了些的。
難道那件事,真的和昭王府,甚至是沈青桐有關?
陳康梁自己想著都覺得像是個笑話,可是那一瞬間,他整個手心裡卻都是汗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只是因為震驚,還是為了某種呼之欲出的真相和可能而興奮。
“少爺?”隨行的小廝見他神色古怪,就試著叫他。
“哦!”陳康梁回過神來,又再思忖了片刻,道:“你回去再跟卓開說一聲,就說我們不喝茶了,下午他換崗之後去雲鶴樓,我請他喝酒!”
小廝也沒多想,點頭:“好!”
陳康梁又道:“關於北魏攝政王遇刺一案,我有些好奇,下午你不用跟著我了,去打聽下訊息,問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小的知道了!”那小廝應了,就調轉馬頭,又折返東城門。
這邊陳康梁打馬回府。
自他父親辭官之後,便就心情鬱郁,本來陳夫人是陪著他回了老家休養的,可那陳文林卻是個輸不起的,回鄉之後就開始自暴自棄的沉迷酒色,成天裡花天酒地的,半年之內小妾就納了好幾房。陳夫人看著堵心,又管不了他,乾脆就又躲回了京城這邊的宅子裡。
只是因為夫君的官職沒了,如今她雖然人在京城,但是卻深居簡出,平時的交際圈子沒有了。
陳康梁這次回京,本來就是為了給她送壽禮的。
因為陳文林的事情,陳夫人免不了又是一頓哭訴數落。
陳康梁這個做人兒子的,也不能編排父親的不是,何況他這會兒有別的心事,也實在是顧不上家裡那些雞毛蒜皮,所以只是很敷衍的聽著。
陪著陳夫人坐了個把時辰。
陳夫人後面慢慢冷靜了,就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的溼氣道:“你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不管怎樣,也先給我娶一房媳婦回來,讓我心裡有個譜兒。現在這個樣子,一年到頭也見不到你,這個家,成什麼樣子。”
“再說吧,現在我沒心思說這個!”陳康梁道。
他是打小兒就很喜歡沈青桐的,那時候她雖然比起別家閨秀,有些調皮,但就是有那麼一股子靈氣,很活潑,很明媚,讓他看了就會心生歡喜。
後來沈競出了事,沈家換了當家人,陳夫人也不再看好沈青桐這個孤女,便有意的攔著,不叫他和沈家之間往來。
前面他父親出事,他才終於找到機會,說服了陳夫人去提親,只是沒曾想,後面橫生枝節,出了那麼大的亂子。
後來回頭想想,其實重逢之後,他是感覺到沈青桐和當年記憶裡很不一樣了,只是心裡的執念依舊很深,尤其是在後來她被西陵越“強娶”了之後,總會覺得胸口壓了一口氣,怎麼都散不出去。
“你又拿這話來敷衍我!”陳夫人就不高興了。
陳康梁懶得聽她說,就站起來道:“母親,我約了人見面,這事容後再說吧!”
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跟我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還惦記著沈家的那個丫頭?”陳夫人見他一副明顯牴觸的情緒,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那時候你瞞著我自己跑去沈家退親,可是把我的面子都丟盡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執迷不悟嗎?”
“母親你多想了!”陳康梁道,因為是自己的母親,終究是沒好意思甩臉色的,“你也看到了,父親現在一蹶不振,咱們陳家難道我能看著它就這麼沒落了嗎?好歹等我在朝中站穩了腳跟再說吧,現在我是真沒心思說別的!”
說完,他強行拉開陳夫人的手,轉身就走。
“你這是要氣死我嗎?”這個兒子算是被她寵壞了的,真倔起來,陳夫人也無可奈何,於是就只能衝著他的背影跺腳。
陳康梁出了家門,直接就去了雲鶴樓。
他會選雲鶴樓,沒別的,雲鶴樓就在東邊城門邊上,在進出城門的必經之路上。
那時候,沈競就只帶著那位師兄回京了一次,而且那時候他年紀還小,師兄進京之後直接住在了沈家,機緣巧合,他就只有一面之緣。
那時候,他對那人不是很關注,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再加上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人的容貌多少會有些變化,只憑城門外那匆匆一眼,他實在也不好下定論,所以他必須再見裴影夜一次,看能不能找出蛛絲馬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