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去殺一個人!”沈青桐道。
“什麼?”齊崇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是眼前這個女子的神情之前卻不知道是何時突然就已經染上了一層殺伐決絕的冷意,在提醒他,他沒有聽錯。
“替我去殺一個,拿他的人頭來換衛涪陵!”沈青桐直視他的目光,一字一頓的再次重複。
外面天光明媚,齊崇站在背光的方向,她面前的沈青桐的眉目卻都沐浴在那光影裡,一片的明朗清晰。
他看著眼前女子冷豔的眉眼,突然有一種錯覺,他好像是頭次見到這個女子,對她毫不瞭解也一無所知。
“呵——”半晌,齊崇才難以置信的從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沙啞又自嘲的冷笑,道:“你要借本宮的手去殺人?你要殺誰?”
“沈和!”沈青桐再吐出兩個字。
“什麼?”這一瞬間,齊崇臉上的表情完全沒控制好,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對!沈和!”沈青桐挑眉,坐在那裡,巋然不動,齊崇只看到她略顯蒼白的嘴唇甕動,那明明該是一種柔軟脆弱到會叫人垂憐的唯美場景,但是她自唇齒間吐露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鏗然有聲:“沈家的大老爺,我大伯,皇上御筆親封的鎮北將軍,沈和。你出人出力,替我去北疆軍中行刺,替我砍下他的人頭!”
齊崇盯著她看了半晌,雖是覺得此事荒唐,但卻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的。
他慢慢的坐回椅子上:“只要你開口,不管是昭王還是北魏太子,都能替達成心願!”
叫他去西北軍種行刺沈和?這別是什麼全套陰謀吧?
沈和畢竟是西北軍中的主帥,萬一中途有什麼紕漏,他的人暴露了,那麼他要如何解釋?
而且——
這丫頭和裴影夜之間那般的交情,要他刺殺沈和,別不是有什麼配合北魏軍中動作的安排吧?
這是一件關乎到南齊和大越之間關係的事,並非單純去刺殺一個人那麼簡單。
沈青桐當然知道他的顧慮,她說:“齊太子不必多心,我與衛涪陵不同,一向都沒有那麼大的心,我和你之間的這場交易,與軍方無關,更和家國大事無關,純粹只是私人恩怨。”
齊崇聽她又提衛涪陵,就又驀然變了臉色,不悅的冷聲道:“昭王妃,本宮因你是一介婦人,已經屢次忍讓,不與你一般見識了,你這一再的出言譏諷……”
沈青桐略有尷尬的菸嘴輕咳一聲,隨後仍是正色面對他道:“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但我這次是真的誠心與你交易,並非存了坑你毀你的居心,你要還不放心——”
她轉頭,吩咐身後的墨玉道:“去取筆墨來!”
“是!”墨玉一聲不響的出門,不多時就帶了文房四寶回來。
沈青桐提筆著墨,當著齊崇的面親書了一封信函——
以她的名義僱傭亡命之徒刺殺沈和的信件。
墨玉沒阻止,甚至全程連個多餘的表情也沒有,見她寫好了書信,就拿過來吹乾墨跡,把信紙封進了信封裡。
沈青桐使了個眼色。
她將信封拿過去,雙手呈到齊崇面前。
齊崇卻只是神色凝重的盯著那信封,沒接。
沈青桐道:“我知道,以齊太子的身份地位,以及御下的手段,即使行刺失敗,他們也絕對不會暴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無頭公案而已,不過既然你信不過我,那麼這封信你可以暫且收著,算是我給你的誠意!”
如果將來發現這件事背後另有隱情,屆時只要丟擲沈青桐買兇殺人的親筆信函,那麼這件事上他齊崇就可以不擔半點干係的全身而退了。
這個昭王妃,是真的痛恨沈競到破釜沉舟的地步,還是——
以身做餌的在賭他信了她之後就不會收這封信了?
齊崇心中,對沈青桐是絕對沒有信任可言的。
沉默片刻,他還是伸手將信封接了過去,只是拿在手中,仍是有些猶豫,片刻之後又重新抬頭看向了沈青桐:“本宮能不能問你要殺沈和的原因?”
沈青桐不語,只就漫不經心的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
齊崇心裡當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只是不確定:“他和你有仇?難道還是當年令尊的死……”
“這些都與你無關!”沈青桐突然出言打斷他的話。
她站起來,做出了送客的架勢:“既然你已應允,那麼我便等太子殿下的好訊息了。”
齊崇的話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