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恭聲道:“屬下知道。”
唐迪又道:“盒子已經密封,你兩人也莫想偷看,此事功成後,可以在君山支紋銀五百兩,自去快活,不必急著回來!”
兩人喜謝道:“多謝老爺。”
唐迪道:“此刻我修書一封,差你兩人一齊帶去,然後你兩人可以興我一同在此等至起更之時,這裡有酒,你兩人不妨隨意飲用些。”兩人恭聲應了,接著又響起筆硯搬動聲,展紙聲,磨墨聲……
展夢白聽的又驚。又疑。又喜,喜的是自己竟在無意間聽得這秘密,疑的卻是不知盒子裡究竟是何物,為何關係這般重大,卻又偏偏要送至洞庭君山?驚的是唐迪若是知道自己聽得這秘密,必定不會放過自己,那麼自己此刻之處境,豈非更是危險,更是不能被唐迪發現。他念頭數轉,心意已決,興其等在這裡擔驚受怕,背腹受敵,還不如索性冒險衝將出去,逃出機會還多些。只覺蕭飛雨悄梢捏了捏他的手臂,轉目望去,她一雙眸子正在黑暗中灼灼發光,滿含激動冒險之色。
展夢白暗中一笑,知道她心念正與自己相同,兩人對望一眼,心意已通,當下不再說話,梢悄向前移動過去。
唐鳳吃了一驚,也無法阻止,只得跟在他兩人身後。
三人小心翼翼,到了那密室門側,居然沒有發出一絲聲息,只聽密室中傳出傾酒之聲,一人道:“老爺請喝一杯。”
蕭飛雨突然咬了咬牙,一把抱起展夢白,朝唐鳳一擰頭,唐鳳也咬了咬牙,三人一齊向外衝出。
密室中‘搜魂手’唐迪正在伏案作書,突兗門外光影一暗,擲筆叱道:“不好!外面有人,追!”
短短七個字說完,他身形已在門外,只見前面果有兩條人影,一閃不見,也瞧不清究竟是誰?
另兩人也竄了出來,面色更已駭的煞自。
唐迪沉聲道:“計劃已變,你兩人拿了盒子,即刻隨我動身,外面早有埋伏,這兩人無論是誰,都逃不掉的!”
口中說話,腳下不停,急風般追了出去!
這時蕭飛雨等三人已到了地道盡頭,唐鳳當先,但情切驚慌之下,她一時竟尋不出那出口的樞鈕。
但聞唐迪叱吒之聲,越來越近,蕭飛雨一顆心幾乎跳出腔外,她將展夢白安危看的實比自己性命還重。
唐鳳突然輕呼道:“找到了!”
蕭飛雨大喜道:“快……快……”
只見唐鳳手掌不住顫抖,竟似已失去按鈕之力,而‘搜魂手’唐迪衣袂帶風之聲,足近在咫尺。
蕭飛雨只覺眼前一暗,原來冷汗已流下眉睫。
忽然間,天光一現,出口已開,蕭飛雨三人如蒙大赦,嗖地掠了出去,但雙足仍是發軟,幾乎跌倒在地!
三個人乍見天光,眼□一闔即張,轉目望處,又不禁叫得一聲‘苦也!’外面左右兩邊竟有十餘條勁裝配刀的大漢,在四下巡邏,只是這些大漢都想不到敵人會自地道中出來,是以身子都面朝外面,還未瞧見蕭飛雨等三人,前面雖無巡弋,但馬嘶聲聲,黑壓壓一片,都是馬群。
要知四川唐門賀喜之人,大半乘馬而來,這裡便是唐宅為他們闢出的歇馬之地,賀客來自八方,馬群何止千百,成群擠在一起,端的無人能以飛渡,是以前面雖無人巡弋,卻比兩旁還要兇險,蕭飛雨一眼掃過,便知道自己此番仍是前後受敵,今日要想衝出此關,實比登天還難。
只聽唐迪在地道中大喝一聲:“莫讓奸細逃了!”兩旁大漢一驚回身,‘嗆嘟’拔出腰刀,厲喝著撲了上來。
唐鳳生怕被人瞧見,竟不逃避也不迎敵,而先以手掩面。
蕭飛雨更不敢放下展夢白,突然頓一頓足,向馬群衝了進去,唐鳳此刻便是火坑也要跳的,何況馬群,自也隨入。
唐迪也已躍出地面,厲喝道:“這兩人逃入馬群,實是自尋死路,傳令弓箭手伺候,莫要放走一人!”
一條大漢應聲喝道:“馬欄中已混入奸細,弓箭手四面伺候著,只要有人自馬欄中逃出,只管放箭!”
馬欄圍以繩索鐵線,四面本有看守之人,此刻一聲聲傳呼下去,四面八方卻響起喝聲,聲勢端的驚人!
蕭飛雨何嘗不知道自己已逃入絕地,但此時她實別無選擇之路,只好能躲過一時便算一時了!
但她深知唐門暗器利害,那敢在馬背上飛躍,一入馬群,便鑽入馬腹之下,那馬群擁擠不堪,草地上不時可望見一堆堆馬糞,一陣陣臭氣撲鼻而來,他三人在馬腹下又熱、又悶、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