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之後,宮袖月總算是睡著了,挨在穀雨的肩頭,呼吸清淺。而此時此刻,雷聲也漸漸遠了,該是那朵打雷的大烏雲飄到其他地方去了吧?
穀雨“切”了一聲,你倒是繼續打啊,剛剛那會兒就跟她要修煉成妖似的,一個勁地跟在穀雨身後劈個不停,若不是穀雨輕功算得上絕佳,指不定被雷劈了還會被人指責平日裡壞事沒少做吧?
輕輕地側過身子,穀雨託著宮袖月的胸膛,慢慢將他擱在了自己的身後,然後一把背起,趁著雨勢小些的時候,走出了剛剛避雨的屋簷,向著郡主府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背後傳來的溫度高得有些嚇人,灼得穀雨只覺得與宮袖月身體相貼的地方火熱,讓她的心也跟著緊了起來,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況且宮袖月穿著單薄,衣衫都溼透了,若是得了風寒也是正常的,可宮袖月一向體弱,不比她的這副身子在軍中長年累月鍛鍊已久,若是讓他再這樣淋下去,恐怕就危險了,畢竟在這個時代,風寒說重不重,說輕也未必輕的。
沒走幾步,穀雨還是放心不下,又找了旁邊一處屋簷,將宮袖月放在地上,託著他後背讓他靠在木柱上,然後仔細去看他的面色,果然也泛著濃重的潮紅,穀雨脫下自己一件外衫本想著蓋在宮袖月身上,一鼓作氣將他抱回郡主府,可看著這雨還是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微做思量,便抱著宮袖月敲開了這處屋簷住著的人家。
敲了幾聲後,裡面的燈亮了起來。
開門的是一位中年婦人,見穀雨一身狼狽身後還揹著一位昏睡過去的公子哥時,立刻關切地讓穀雨將宮袖月背進了一間內屋,然後才問道:“姑娘,這麼大的雨,你和你夫郎怎麼就在外面淋了這麼久?”
“那個,我們鬧了些彆扭,他便跑了出來。”穀雨撓了撓額頭,隨意地給出了個理由。
婦人瞭然,點了點頭之後又去拿了一套乾淨衣服出來,遞到穀雨手裡,然後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要好好疼愛夫郎啊,男子本就嬌氣一點,你凡事都依著他點他也就不會與你爭吵了。”
穀雨莞爾,道了一聲“好”之後看向手中的男子粗布衣袍,一瞬間臉紅了個徹底,該不會是要她給宮袖月換衣服吧?在婦人將走之際,穀雨牽了牽她的衣袖,而後支支吾吾地道:“大娘……能不能勞煩您……尋一男眷幫我夫君……換一下衣服?”
看面前的姑娘面紅得比裡面躺著的公子好像更甚一層,而這二人衣服華貴,恐怕是哪個大家子女出來私奔的吧?既還未成為夫妻,這樣確實也不妥,便進了自己的屋,喚醒夫郎,吩咐他給宮袖月擦擦身子換件乾淨衣衫。
看著內屋的門被關上,穀雨心中還有著隱隱不安,坐了一會兒又立刻站了起來,靠在牆壁上,靜心感受著裡面發出的輕微動靜。
如果可以的話,她實在是不想帶著宮袖月住進一間陌生人的家裡,況且她還不知這對夫妻是好是壞,多留個心眼總好些,如果內屋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好及時衝進去。
過了一會兒,婦人的夫郎便拿著宮袖月原本已經溼透的衣衫走了出來,面色擔憂地道:“那小公子燒得厲害,可能要尋一大夫來才行。可這會,夜還深著,醫館早就關門了,這可怎麼辦?”
仔細地想了一會兒,穀雨對著那對夫妻鞠躬道:“多謝大娘大叔了,兩位先去歇息吧,不必擔憂著,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可……”
那男子還想要說些什麼,被身邊的婦人牽住了手,只見自家妻主搖了搖頭,那姑娘雖說話客氣,但話語中卻隱隱透著不容抗拒的意思,只好詢問了下穀雨需不需要也換件衣服,被穀雨婉拒後婦人交代了些屋中谷雨可能會需要的物件在什麼位置後便牽著夫郎的手回了自己的房間。
也許是軍中訓練出來的結果,穀雨看上去眉宇間便有著一股浩然正氣,而且這貧困人家也沒什麼好圖的,那夫婦二人便對著穀雨毫無戒備。
等那夫婦離開後,穀雨暗歎了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後便坐在宮袖月的床邊,看著他臉色還是微紅,急忙去打了盆清水來不停地給他擦臉,忙活了很久後,宮袖月身上的熱氣總算是退下去了。
見他嘴唇乾裂得厲害,穀雨又弄了些茶水給他潤了潤,睡夢中的宮袖月也十分不安穩,眉頭一直緊蹙在一起。
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讓宮袖月非要在這種惡劣的天氣裡回家呢?
“舅……”忽然聽見宮袖月輕聲呢喃著什麼,穀雨便湊了過去,聽見宮袖月似乎一直在喊著“舅舅……”?
據她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