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上去還是非常大的。奧利安號上六個水手,只有一個在船上。他是個說起話來語調溫和的、高身材的漢子。“另外幾個人都是戴上機器帽子的,”科蒂斯船長說,“但是他是我們自己人。”
科蒂斯船長不希望那幾個人看到我們。要把我們的旅行解釋清楚是不容易的。因此,我們兩人就被放在船長室裡,而且門上加了鎖。我們兩人都累得要命,所以沒多久就睡著了。
這艘船開始啟航的時候,我醒了一會兒。我聽到頭頂上有一些沉重的腳步聲,還有船長大聲喊著釋出命令的聲音。後來我又睡著了,一直睡到早晨。
我起床的時候,奧利安號正在海上搖來擺去。在海上發生這種情況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暈船。我的感覺卻十分良好。
船長給我們帶來了早飯。“大家都好嗎?”他問。“沒有一個人會到這兒來。船上人都知道,我的房間的門總是上鎖的。不過,傍晚以前你們必須保持安靜。有了這陣風,我們將會在日落之前進港。”
船長室裡有一個小小的圓形舷窗。透過這個舷窗,我們能看到海浪洶湧地翻滾而過。海浪是深藍色的,可是浪尖卻是白色的。
整整一天,只發生了一件事,而那件事對我來說是夠受的了。下午當中一段時間,我們聽到了一種奇怪的喧囂的嘈雜聲。我們向外窺視,可大海彷彿空蕩蕩的。後來,我看見遠處海浪上面有些什麼東西。那種東西挺高,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是三腳機器人。一個接著一個,共有六個。
“它們難道能在水上行走嗎?”我對亨利說。
“我們很快就會看到,”他回答道。“它們朝這邊走過來了。”
它們遊蕩起來走得很快。它們的腿沒有怎麼動,但是每一腳都激起一個象房子一樣高的海浪。
當第一個三腳機器人距離我們只有三十公尺遠近的時候,它突然向左轉了過去。剛好它從我們後面過去了,另外幾個機器人跟著它走了。三腳機器人搞出一種可怕的噪音,就象有一打不同的號角吹響了一樣。後來,它們弄出來的第一批浪頭打到我們船上,使奧利安號搖擺得傾斜了一半,幾乎翻掉。我們兩人都摔倒了,我的腦袋撞到了桌子上。
三腳機器人圍著船轉了一個圈子的時候,那種刺耳的噪音就更難聽了。在它們繼續走它們的路之前,它們就這樣搞了三四次。科蒂斯船長後來告訴我們,這種情況是經常發生的:“誰也不知道它們為什麼要這樣幹。說不定它們這樣幹只是為了好玩。然而,這可能導致很糟糕的不幸事件,有些船結果就這樣毀掉了。”
亨利說道:“它們發出來的不是三腳機器人通常有的那種聲音。”
“在家鄉時,你們僅僅看到人們戴機器帽子時的情景,”船長回答說。“在法國,你們將會更加經常地看到它們,也會更經常地聽到它們發出的聲音。它們會搞出許多不同的聲音來。”
這倒是真的。在惠爾頓,我們每年只看到它們一次,但是奧齊曼迪亞斯曾經說過,在其他國家,它們就象獵取動物那樣捕殺人類。當他對我這樣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這種事,可現在我相信了。
第十章 我們的第一次逃亡
當天夜裡,我們儘可能秘密地離開了奧利安號。科蒂斯船長用吃的東西把我的包塞得滿滿的,他還送給亨利另一隻給養包。他勸告我們說:“離開人們遠一點。要是他們抓住了你們,他們就會給你們扣上機器帽子。”
他仔細地打量著我們,他那雙棕色的眼睛在燈光下和善地閃動著。“這種事以前發生過,”他繼續說,“就發生在象你們一樣的孩子們身上。有些孩子努力想要到山裡去,另一些從類似羅利那樣殘忍的人那兒逃出來。外國人把他們抓住,於是他就在外國被裝上機器帽子。他們全都變成了流浪人。”
“加冠,給人戴上機器帽子這種程式,從來也不在一個人自己本土之外進行嗎?”我問著。
“從來沒有過。我不知道為什麼。也許那種機器帽子的機器是適合於一種外國語言思維的。如果你不能理解它,就必定要出毛病。不過,他們會繼續不斷地試著給你戴,直到把你的腦子毀掉為止。”
我們正停泊在港口中間,那幾個水手已經上岸到酒館裡去了。只有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那個人還在奧利安號上。我們鑽進了一隻小船,科蒂斯船長親自帶我們朝著岸上進發。不過,他把目標選在遠離港口燈光的一個僻靜的角落。
這時已經風平浪靜。沒多久工夫,我們的小船就靠岸了。有兩三隻小船並排停泊在近旁,但是沒有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