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惡不赦也罷,那才是她認定的爹。養她,育她,給了她十多年衣食無憂風雨不侵的庇護。比轉下來,當年那個為了自保棄她們母女於不顧的將軍大人,憑什麼配得上“爹”這個稱謂。
“那告訴四哥,你想留在這兒,還是回琉陽?”
“我們還能回去嗎?”她轉過頭,掩去眼裡的期待,不確定地問。
如果回得去,那答案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琉陽才是她的家,那裡颯爽的生活才適合她;可若是回不去了,她也可以逼迫自己隨遇而安,興許總有一天,可以習慣均國這規行矩步的日子。
“只要你想,就可以。”這是姚寅唯一還能為她做的彌補。仕途、官場,一直都是他不願去涉及的。經歷了那麼多,連爹都說了,姚家還能不能回到當初,已經不重要了,他可以繼續經商,遊歷。
可他更不捨得讓姚蕩如同鳥兒般鎖在籠子裡,他知道她的執拗,如果姚家不回去,哪怕琉陽對她有再大的吸引力,她也不願意走。那就當是他做出的最後彌補吧,帶她回去,還她平靜生活。
“我……”我想我想!偏偏姚蕩不敢說,她怕會打攏現在這看似平靜的一譚潮水,怕又會因為這一句無心的話連累周圍人一同付出代價,“我無所謂,只要大家都平安,在哪都一樣。”
“我知道了。”言盡於此,他若還不懂,怎麼配做她的四哥,“看來,我真讓你心死了。”
誠如蘇步欽所說的——致命一擊,是他賜的。
她不敢再像從前那樣放縱地信任他,依賴他,學會了每一句話都字斟句酌。這樣如履薄冰的姚蕩,他並不陌生,只是她從末這般對待過他。
“四哥,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對我來說已經是種信仰,你會讓我心涼,但動遠不會心死。”
她愛他,很愛很愛,是與男女之情無關的愛,比之親情更甚。
被他傷害,會痛會難受也會不想理他,但似乎註定積累不出仇恨。
這和情人間會有的打打鬧鬧不聞,天大的事,都沒辦法讓他們決裂,是無形的,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卻又註定是被捆綁在一起的。
“那你打算怎麼對待那個讓你心死的人?”
等了許久,都沒能等到姚蕩的回答,他也沒有追問。想來,這重逢來得太過倉促,她善於逃避的個性在作祟,讓她不願意去面對這種沉重的問題。
然而緣分這種事,順其自然何嘗不是最好的方法。
姚寅認了,即使沒有了血緣的牽連,這些年早就形成的先妹感情也已在她心裡恨深蒂固了,想要她如同愛一個男人那般來愛他,今生看來是無望了。
心裡那絲空落的感覺退去後,及而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難受。
也許是因為姚蕩的那句話,他想,這輩子她應該不會再把第二個男人當作信仰,也末必會有第二個女人把他視作信仰。這種唯一,讓他覺得慶幸。
第二十一章終成眷屬
供玄國特使暫住的官邸,位於城北,十分偏僻。
這實在算不上太高規格的待遇,比鄰皇城的城南,有不少豪華府邸。
但讓人意外的是,皇上在做出那樣的安排後,卻又表現得格外重視那名特使。非但特意找人將城北官邸修若一新,就連線待事宜都委任亟相大人親自去辦。官邸的格局擺設充斥著玄國的氣息,負責接送的車馬用的都是玄國才有的胡種馬,更別挺地地道道玄國風味的三餐。
在各種猜測和議論種,皇上再次做出驚人之舉。
沒有按照國制禮儀等著玄國使者前來朝拜,及而行尊降貴、大張旗鼓地去了城北官邸。
就連開場白都絲毫沒有君臨天下的氣度,“蘇步欽!你到底是有多餓?朕都在這兒坐了一盞茶的工夫了,你吃到現在,看我一眼會死是不是?”
“是很餓。”他眼都懶得抬,唯獨鍾情於面前那盤香噴噴的烤羊排。
“身為一個患有厭食痞的人,你會不會吃太多了?”這種畫面,讓他完全有理由懷疑蘇步欽當初是在裝病,只為了逃離。
“哦,我沒跟你說過治好了嗎?還是說你比轉想要看我死?”
“你說的那是什麼屁話!朕什麼時候想過要你死!”他如果真想這個男人死,那就算蘇步欽再會裝也活不到今時今日。這個問題,他重申了不下百遍,但蘇步欽每次都能充耳不聞,他也刁慣了,索性問了正事,“你一早去哪了?”
“皇上是太久沒接待過玄國的使者了嗎?連規矩都忘了?昨晚剛到,一早自然是該先去探望玄